安寄远可怜巴巴地回头,干净的眼底渗起怵意,唇间不满地咕哝了一句,根本听不清是什么,半晌都不见他庭安哥有退让的意思,才不情不愿往回挪了一小步。

颜庭安眯了下眼,并不准备耐下心来一点点跟他磨,伸手就拽过安寄远的胳膊,将他扯到自己跟前落棍最顺手的地方,真就像教训小孩儿似的,一棍子一棍子斜着抽下去。

不出声不训话,落手却又狠又密,仿佛每一下都精准落在神经末梢最为密集的地方,痛感幂次方地叠加。

几次都险些破口而出的嘶叫,被骄傲的小孩紧咬住牙根压回喉间,却反转而上冲破额前的汗腺,逼出汩汩而下的冷汗。

怎么这么疼?打人的力道难道是随年龄增长的吗??

如果说这前十下,安寄远还能咬牙劝自己毕竟确实是有错在先,棍子落到第十五六下的时候,小狮子的毛已经毫不掩饰地炸开了。神里凝起倔强,鬓角的倒刺根根竖起。

其实,他和颜庭安的相处并不算密切,相知就更谈不上深入。

可是,在那季杭揍他还是拳打脚踢的时代,偶尔也会被庭安哥撞上,会将他扶起,会用柔软的嗓音在自己耳边说出他想都不敢想的话,乖一点,你哥会担心的。

后来,自己真的乖了很多,颜庭安便奖励性质得每隔两周都给他打电话,并没有什么亲昵的话题,或者语重心长的劝慰,却是彼时少年的人生中,唯一会问他同学相处得开心吗,新上映的电影去看了吗,你不会在学校都没女孩追吧的大哥哥。

他们之间的对话仿佛永远停留在浅表,并不触及内里。是以,在安寄远心里,他庭安哥就一直是这样,温润,谦和,风趣,永远都不会有脾气的样子。

因为滑楼梯危险举动揍他几下,孩子也就认了,可是,这样的庭安哥,怎么能处处向着他哥呢?看不出他才是弱势群体吗!

棍子不比藤条戒尺,道道都是砸进肉里,又震在骨头上,颜庭安发力又极具技巧,看着胳膊都没抡圆,实则全靠手腕处的巧劲,身后那两团肉就像是松肉锤下的排骨,数目超过二十,安寄远便觉得,里外三分方圆四寸的tun肉都熟透了。

加之,单只胳膊被拎起的姿势,像逮着熊孩子似的,更添羞耻安寄远越挨越委屈,越想越难过!

情绪像煮开的粥,锅盖都被震得突突响动。

终于在连续不停的责打下,安寄远腰tun往前一缩,落棍的力道被卸去五分,“噗”的一下这般视为躲避的动作,在季杭的惩戒观中是大忌。

可安寄远竟丝毫没有食物链底端的自觉,扭头面对颜庭安的时候,嘴里仍旧念念有词,“疼了。”

真的疼了,身后就像是被肌注进滚烫的辣椒水,火燎火烧,两瓣肉颤颤巍巍地缩紧又松开,随着每一下呼吸灼痛神经。

颜庭安觉得甚是好笑,扬手就给了他措手不及的一棍,打得那小孩嘴角泄出痛呼来,“呃!”

“所以呢?”

安寄远嘶哈吸气,忿然回头瞪向满脸平静的男人,用更大的声音,“所以别打我了!”

“你就委屈成这样?”棍子长了眼睛似的,这一下砸在tun腿相间的地方,安寄远像被弹了麻筋似的,两腿蓦地一软。

颜庭安的声音倒不显怒气,只是比平素沉了一个八度,语速依旧轻缓,“我怎么不能向着你哥了,挨个巴掌就要哄着捧着的话,让他今后还怎么管教你,自己有多皮,心里没点数吗?牛顿都不放在眼里,要不是有你哥压着,这十二楼你也能滑下去。”

这话明显踩在安寄远脆生生的软肋上他哪里皮了?!孩子觉得自己老实得,堪比笼子里的鹌鹑!

眼眶里遽然汪起了泪,他强咽下哭腔回头,“说话就说话,怎么还要打?都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