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都不知道?”
安寄远犹豫了。他的脑海里不断播放着那天季杭送他去医院时,从车里翻出后塞给保安的那盒烟,是当时疼到没有心思去细想,还是下意识拒绝触碰。脸上的惊讶,不知不觉得被明显的心虚覆盖。
颜庭安责怪人的语气,也带着几分额外的温柔,一点都不严厉,却足以瞬间泛滥了内疚,“小远,你就是这么做弟弟的?”
“师兄!”
“你吼什么吼?”颜庭安眼刀一扫,看向季杭,“他不该管吗?哪天我这么糟蹋自己身体,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沙发垫子像是烘烤过似的发烫,安寄远坐不下去了,一时间也顾不上自己十五分钟的时间限制,发着怵站了起来。他从来没被庭安哥这么责备过,不曾有过一丁点苛责,更别说如此直白的教训了。这种教训一点儿不似季杭平日里训斥起下级医生的严厉肃正,四平八稳,它更张扬,更出其不意,像盛夏里令人避无可避的暴风雨,明知不会造成实质性伤害,却带着一股叫人无法忽视的倾略性。
“你站起来干嘛?”还在愣神间,却被季杭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坐下吃饭!有你什么事!”
尴尬到质疑自己存在意义的安寄远仍在原地进退两难,便看到季杭大步走到书桌一侧抽了笔撕了纸,弯腰便伏在桌上刷刷写起了什么。肃然的神情分毫没有当着弟弟面被教训的窘迫,他写字很快,落笔锋利,可每一笔又极其认真庄重,就连弯腰伏背的动作也衬出八分凛然。
“咔”,扣上笔帽,直起身才将薄薄一张纸平推向桌子的另一边。
颜庭安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得往前探了一眼纸上居中大写的“保证书”三个字,笑得一脸无辜,“我不过说他两句,那么大脾气。”
季杭板着脸,伸手就要将保证书抽回来,“不要算”
“要!”却不料颜庭安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纸张握在手里,工整地对这一番才擒在手里,脸上泛着微不可查的得意。
安寄远从来没见过两个哥哥如此孩子气的相处模式,惊得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可又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埋头往嘴里塞面条,一时慌张又夹断了好几根。
只有季杭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之处,转身给自己倒了水。有时跟师兄相处实在是一件很费神费精力的事,他平日里沉稳惯了,从小便自带大家庭长兄的威严,如今更是上至生死的事都能波澜不惊地做抉择,可偏偏颜庭安就是喜欢出其不意,明明骨子里一样是是非分明的严谨性格,不知怎么或眉眼一紧或嘴角一扬,便披上了一层喜怒莫辨难以捉摸。
可即便这样,季杭也丝毫不会觉得有一点不安,那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信任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确信,你会站在我这一边。
甘甜的凉水浇灌着干涸的嗓子,“师兄知道余甜甜的事了?”
医院没有不透风的墙,我院的高干病房内入住了一位碰不得的贵人这件事,并没有停留在那天的会议室里。只不过,因为患者的身份特殊,敢于在饭后茶余拿出来放在台面上摆弄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靠着出神入化的暗喻,才得以叫彼此心知肚明。
“乔医生啊,你可算来了。”所谓高干病房,当然连护士都必须是年轻貌美的了,可这几日连续拜访,却眼见着原本明艳优雅的护士被折腾得心力憔悴,“大小姐闹了一下午了,你快去看看吧。”
乔硕熟门熟路地坐到电脑前,一目十行地扫过余甜甜这标准得简直可以纳入教科书的血象指标,无奈笑问,“又怎么了?”
“怎么了?”护士转过半个身来,说起来一股气,“一点半说自己头晕,两点开脸麻,两点四十连上厕所都要人搀扶过去,近四点的时候又说出现幻听。乔医生,这么危重的患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