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柔软和光亮尽数给了身后的少年,搀扶他,引导他,让他放下自卑,戒备和仇恨,帮他建设起积极向上的人生观。
安寄远有些抑制不住得颤抖,他同庭安哥的交集不算太多,医学院的时候有上过庭安哥的几节课,其他大多数时候,都隔三差五得存在于电话里,简讯中。
同季杭那种让人心生凛然的一身正气相比,颜庭安更加内敛随和容易亲近,偶尔的幽默玩笑总能令全场哄堂大笑,从不张扬学识却让人由衷敬畏,同他在早晨打一个招呼,便能收获一天舒心愉悦。
十指攥紧,低沉下来的声音跟季杭出奇得相似,“哥呢?哥难道也不反抗吗?”
季杭轻轻缓缓地摇头,“没有用的。”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背后,曾是撕心裂肺的徒劳挣扎。
那年,他保研申报专业方向,陈析甚至没有跟任何人商量,便让学校给季杭报了心外科,连导师和课题都已经初步确定。他应该是期待季杭可以追随自己的脚步,并希望颜庭安也予以劝说引导,乃至训教,可是……
就是在这三步之外的客厅里,与舅舅长久的僵持争执无用后,颜庭安拽起季杭的胳膊就将人锁进房间。继而,季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见颜庭安正面对峙陈析,分毫不退,以死相要挟。
连绵密集的责打声隔着一扇木门传入彼时少年的耳窝里,屋内是暖阳西下的一派潋滟平和,而为自己撑起这片平和的人,宛如台风眼里随时会被撕裂卷走的树,饱受捶楚。
大概是彼时季杭的呐喊声太嘶哑绝望,被打得摇摇欲坠仿佛纸片人一般的颜庭安还来不及擦去脸上如注的汗水,便第一时间开门来查看季杭,拍着少年的背脊慢慢替他平缓呼吸,笑意温淡,语气间带着几分常有的嘲笑,“哭?多大人了哭成这样,录下来去给追你的那些小姑娘们看看?”
那是离家后的季杭,唯一一次落泪。
“咔”的轻轻一声。
棉签从中间断成两段,季杭沉默了好一会儿,阴沉的脸上突然划过一抹啼笑皆非,“现在想想,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哥什么意思?”安寄远显然是被故事怔到了,额角的青筋随着心跳一突一突。
“舅舅脾气不好,除了你庭安哥,没什么其他的学生。”季杭解释,“医者走到这样的位置,应该都是想要继承者的,学术成果和毕生的研究能够得到发扬或探索,哥这么做,等于把担子全都转移开了。没有担当,还很自私。”
安寄远满脸不可思议,有些急促地喘息了两下,才忿忿反问,“自私??”
季杭将注意力从回忆中拉回,抬头望向弟弟纯粹而稍带稚气的眸子,“不仅仅因为师兄,我也还有责任……”
“有责任服从他取悦他继承他?!就因为他救了哥的命?”安寄远少有得厉声打断哥哥的话,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白猫,“照这个道理,难道每个被救治过的患者,也人人都应该这般无条件服从主治医生吗?!这是什么逻辑?”
季杭极有耐心得听弟弟吼完,激愤的话音才落下,便面无表情地打开手里的盒子,抽出藤条高扬狠落,干脆利落“嗖”的一下抽在安寄远紧压着桌面的手背上。
大抵是全然没有想到会挨打,劈裂似的剧痛让安寄远下意识抽走了手,可还没来得及揉搓两下,就被季杭冷冷的注视盯得浑身僵硬,依照本能所趋又将手悻悻伸了回去,这次是规规矩矩的掌心朝上,五指平伸。
方才还凝固在安寄远头上的火气,顿时消散。
季杭不去看弟弟的表情,皱着眉抬手,“嗖!啪!”
毫不留情地一记再次破风劈下,掌心上立马浮现出一道鲜红的痕印,痛苦从紧锁的眉间辗转而出,不过两下,手心手背就全然火烧火燎了起来,花椒油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