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郑廷拿上他的手机,跟在钟漱石后面,快步出了门。

谭宗北从今早接了电话,郑廷通知他,钟漱石晚上会到开始,就一再的查验菜单,叮嘱后厨要拿出看家本事来,摆了席面的院子里,转了大几圈才安心。

甚至临时通知了他妹夫孟维钧来作陪。钟漱石跟他做过学问,怎么说一日为师,多少也会给些薄面。

等一桌人差不多到齐,钟漱石的车子才出现。

谭宗北和孟维钧在门口迎他。眼看郑廷先出来,忙去开车门,一双黑色皮鞋点出来,钟漱石先客套一下,“叔叔是长辈,哪能劳动您?”

听得谭宗北在心里骂娘。这小子,尽来虚的。

谁他妈当得起你长辈?不来开这个门,下回还能见着你金面?

上一回,钱家的不过一时疏忽,弄混了座位次序,钟漱石当面没说什么,但打那以后,直到钱飞出事,他都没再赴过钱家的约,今后更不可能了。

众人坐定后开席。

宜飘宜忽的扬州小调,穿过曲廊檐滴,攀绕着粉墙黛瓦,悠悠而来。

酒喝了三巡后,被钟漱石摁着坐上的孟维钧,得了谭宗北的眼风后,问道,“漱石,最近集团还清平吧?”

“老样子。”

钟漱石手搭在膝盖上,听着鼓乐,后背挺拔而松弛的,靠在椅身上,不时敲击两下。

有人问起来,“孟院长一个南方人,待了这几年,说话都像个老北京了。”

孟维钧笑,“可不是这几年,是二十多年。”

钟漱石不知想起来什么。他看向孟维钧,“老师偶尔,会怀念广州吗?”

“很少。都离开这么久了,父母又不在,还能剩多少情分。”

孟维钧不肯回去,大抵还有对先夫人的愧怍在,这份羞惭使他近乡情怯。

谭宗北插进句浑话,“我看我妹夫啊,就是死了,也要埋在北京。”

钟漱石闻言,微不可见地挑眉,不置一词。

不论孟维钧怎么风光,谭家人对他的轻视,是刻在了骨血里的,否则也不能随便的、习以为常的,就说出这种话来。

孟维钧不知心里怎么想,面上倒是蛮不在乎,说,“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呐?还分什么他乡故乡的!”

抛砖引玉过后,谭宗北趁便说道,“听说这一次换将,上边漏了口风,人事要有大变动?”

谭家依仗前两辈的荣光,躺在功劳簿上,虽鼎盛如故,但奈何后继无人,满堂子侄中,也只出了个上道的谭宗南。

谭宗北交际是把好手,他日常做的,无非也就是笼络门庭。

“还不清楚。怎么,谭叔叔对这些,也有兴趣?”

钟漱石笑着说,可转个话头,他面色就冷下来,“依我说,不如先管好家里。”

谭宗北愣了一下。

管好家里?他家里出什么事了,要管什么?

他快速在脑子里绕一圈,也没绕出门道来,只是听着这话很不对劲。

正喝普洱的郑廷面上一惊,两指捏着杯沿,电光一闪间,似乎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

他猛地想起前一阵,去学校接钟灵时,听她和刘小姐打电话,说谭裕紧追孟葭,送这送那,在学校闹得不好看相。

但郑廷不大敢信。向来不管俗务的钟先生,总不至于为个小姑娘,专程来吃这顿饭,明暗里敲打谭宗北吧?

现放着孟葭的父亲呢,立志他乡埋骨的孟院长都不管女儿死活,他倒比人亲爹还操心?

新鲜。真是新鲜。

孟维钧忧心忡忡的,替大舅哥说,“漱石说的是,修身齐家嘛,家总是第一位的。好在,谭家一向都安生。”

谭宗北误打误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