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葭每天在家待着, 忙完学习,翻到钟灵发来的照片,也心起波澜。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的手拨画在钟漱石胸口,说起大西北的戈壁。
他的下巴碰上她的发顶,笑了一下,“没你想的那么浪漫和自由,我只见到一片荒漠。”
孟葭仍是书生情怀,“什么荒漠啊,那是风吹不灭的历史文明,真没情调。”
钟漱石逗她,极夸张的语调,“是文明啊,还是吹不灭的。”
孟葭忍不住想笑。
她其实是特别不爱笑的一个人,读高中的时候,班上就有无聊透顶的小男生,拿这事打赌。
说谁有本事能引的孟葭笑一下,我就把C罗签过名的足球送他。
到高中毕业,也没人拿到过这个足球,当然孟葭更怀疑,那个足球是皇帝的新衣,根本不存在。
和钟先生在一起的那一年里,是孟葭最爱笑的时候,加起来比前十九年要多得多。
钟漱石把她抱起来,往上挪了一点,凑上去吻她的唇。
孟葭微张着嘴,闭着眼回应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贴靠。
他吻一阵,又喘着气停下,“肚子还疼吗?”
她反倒挨过去,细细吻他的唇角,“已经第三天了,不疼了,但是不可以哦。”
因为知道不可以,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的,放肆撩拨他。
钟漱石把她摁进怀里,“总这么疼也不是办法,明天我得空,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孟葭有点不高兴,“去哪里看?你还懂这个吗,谁教的?”
他说,“钟灵跟你一个毛病,前两年,谈主任带她去看过。”
她跟他作对,“喔。那我不去。”
钟漱石有办法治她,“你不去也行,我把老中医请到家里来,来回一趟的事儿。”
孟葭欸了一声,“人家可是上了年纪的人啊,还是我去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妥协太快,把脸转过去,气的背对着他睡觉。
钟漱石抱上来,把头埋在她发间,“这几天没能出去,等下个月,带你去外面走走。”
孟葭又来了精神,“去哪儿?”
“南京怎么样?”
“好啊。”
看过中医后,大夫开了副调理身体的方子,孟葭从此又多了一样差事,每天喝一盅药。
有时候她太忙,回了家以后,哪怕阿姨已经提醒她,药在桌上,别忘记喝。
孟葭嘴上应的快,说好,马上就来喝。但只要一钻到书里,药凉在盏中也不管。
等到晚上,钟漱石回来,看见茶几上铺满她的教材课本,孟葭埋着头,左手摁了厚厚一本资料,笔尖不停,看一眼,又再写上一段。
他扫了一眼放在边沿的,再推一点,就要掉地毯上的青玉杯。
里头盛着乌黑的汤药,不见一丝热气冒出来,已经冷透了。
钟漱石皱下眉,手心里掐支烟,指尖拢着杯沿走到厨房,开了小火温上。
热得差不多,他又闷进杯子里,扇了一阵凉后,再端回到沙发上。
他拔了孟葭手里的笔,惹得她回头看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孟葭自觉端过来,仰头咕咚喝了,接过一瓶水漱口。
见钟漱石面色不善,她忙表态,“我下次一定记得喝。”
他刚要发话,眼神瞥到她手底压的一叠资料下,封面上烫金字样,是伦敦大学玛丽王后学院的标志。
钟漱石仿佛像看见一封生杀予夺的宣判书。
他原本清亮的眼眸,附着上一层寒冬霜雪的凛色,浸满炉火销残后的冰冷。
钟漱石收回目光,长久的凝视她一阵,孟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