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2)

孟维钧看见她,急急走过来,“葭葭。”

孟葭往后退回了寝室。

她转过身,刚把保温盒放在桌上,孟维钧已经跟了进来。

他上下打量一遍这里,收拾得很齐整,只不像住了个女孩子,桌上笔墨纸砚,还有几幅她自己写的行书,练功房一样。

孟维钧没说话,凝神看墙上挂的一幅字,是赵孟頫的《奉别贴》原文,下笔圆转灵巧,转折亦流畅,满纸皆是轻逸婉约。

他慈父闲话一样,问女儿说,“这是你的笔迹?”

孟葭垂眸,“心不静的时候,写来玩的。”

孟维钧屈指推下眼镜,“挺不错的,爸爸差点以为是真迹。”

她觉得好笑,语调里一丝冰冷的讽刺,“真迹怎么会挂在我这里。”

“那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孟维钧看一眼她,别有深意地补充,“以你和钟漱石的关系,你想要什么没有?”

孟葭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那笑容半点温度都没有。

寒涔涔的,看得孟维钧眼睛微眯,“你笑什么?”

她语带嘲弄,“我笑啊,孟院长总能让人大开眼界,一出了事,自发自愿的,先给亲生女儿安一个罪名。天下真有您这样的父亲。”

孟维钧问,“这么说你们没关系?”

孟葭撇开其他,“有,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他闲的?那么多水深火热的不去救,偏偏救你。”

孟维钧非要往这上头扯,他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和站着的孟葭对阵。

“那您的意思呢?”孟葭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她只是平静地说,“认定了我们情意匪浅?但恕我直言,这好像与孟院长无关。”

孟维钧苦笑了一下,“你的事,怎么会和爸爸无关?”

孟葭背过身,翻开抽屉,摸了摸妈妈那本《浮生偈》。

仇恨一下子就漫卷过来,她细碎地咬牙,“我没有爸爸,不知道爸爸是什么东西。”

孟维钧叹了口气,“你现在处境不大妙,葭葭,我不是在跟你说笑。谭家人不讲理得很。”

孟葭不明白,“是谭裕害我,他们有什么好不讲理的,难道还要我赔礼道歉?”

他失笑,“如果赔个礼,就能让谭裕重新站起来,那病房前,早就排长队等着鞠躬了。”

“那他们还要做什么?”

孟维钧略过了这个问题,直接问她,“你跟爸爸说,谭裕和你拉拉扯扯这么久,你喜欢他吗?”

孟葭哼了一声,像听了个荒诞的笑话,“因为您的关系,我素来对男人都是非常失望的,喔,现在知道了您复杂的家庭关系后,还多了一样,对这种高门大户同样的嗤之以鼻。所以我不会喜欢他。”

他也不动气,了然点了下头,“不喜欢他,那钟漱石呢?”

那样子,仿佛真是来为她做打算的,事先无巨细地参考她意见。

孟葭双手紧捏着桌子边沿,骨节发白,她垂首,小声地说,“我敬重他。”

不料孟维钧笑了,他摇头,“这才是最可怕的。”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历的事远比旁人多,心智也更成熟,所能给一个男人最崇高的礼赞,无疑就是敬重。

孟葭不欲和他多说,“您讲完了吧?孟院长,我要出门了。”

孟维钧站起来,沉重叹一口气,“葭葭,爸爸总不会害你。”

她摇头,“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你啊,凡事多听钟漱石的,错不了。”

孟维钧留下这一句交代,负着手,从她的寝室里迈步出去。

孟葭没懂,但看着孟维钧的身影,心头划过一丝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