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斜月又道了声谢,随后快步出门,淡粉色的衫子在身后飘曳,身体化成流光消失。

宋逾白看着她不见,这才转过身,不由自主攥紧了手掌,方才被水浸湿的发丝还在黏在额头上,被天光照得晶莹。

她怎么会不明白苏斜月的目的。

这个女子很是聪明,定是察觉了什么才有今日之言,昨日险些动摇的心,如今才真正冷静下来。

有苏斜月那般的人在一旁无微不至,夏无心定会幸福。

弟子们很快就到齐了,一众年纪不大的弟子中,坐在后排的夏无心无比惹眼,她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长衫,袖口和领口都是白色,像湖水般清爽。

宋逾白不去看她,像往常一样打开书卷念着,只是声音比起平时,要低沉了些。

一个时辰后,授课结束,喧闹的屋中再次变得空空荡荡,宋逾白松了口气,将浸墨的毛笔涮洗干净,放在笔搁上。

“先生!”清亮的喊声响起,宋逾白手一抖,笔搁和笔一同落地,在地上留下一片水渍。

夏无心眼看闯了祸,吐了吐舌头,附身想要帮她捡,谁知宋逾白忽然伸手将她推到一边,清瘦的身体半蹲着,拿起掉落的东西。

她的手很白,方才蹭上了一点墨水,没有彻底洗掉,如今看着有些刺眼。

夏无心被她推得踉跄一步,颇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宋逾白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昨日生了气,今天还没消?

愣神间,宋逾白已经起身,将毛笔随意放下,侧身便要绕过夏无心。

夏无心连忙伸手拉住她衣袖,却被她扬手甩开,回头冷声道:“往后,你不必再来。“

“为何?”夏无心急声道,闪身拦在宋逾白身前,浓眉蹙起,“我昨日没有别的意思,先生若是在意,我现在便道歉。”

宋逾白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语气和缓了些:“和昨日无关,你早过了要听我讲这些书文的年纪,成仙不易,往后好生修炼吧。”

夏无心惊异于她急转直下的态度,一时哑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夏无心像个木桩一样杵在原地,不给宋逾白让路,偏生要问个明白。

“让开。”宋逾白垂眸道,语气逐渐不耐。

夏无心还是一动不动,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夏无心忽然张口:“先生,我昨日说的都是真的。”

“我真的在意你,完全不同于对师兄师姐等人的在意,我想帮你解开那些天杀的封印,想让你像个正常人一般。”

她说得认真,漆黑的双目犹如洒满月光的深海,波光粼粼,深不见底。

宋逾白闻言,心猛地乱了几拍,升起一阵酸涩,然而纵使心中狂风暴作,面上却仍是风轻云淡,长睫遮着眼底神色,看不出思绪。

“若先生是在意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其实……”

“你是女子。”宋逾白后退一步,打断了夏无心的话,然后缓缓直腰,肩背挺拔,负手而立,好似高山雪松,寒冷无情。

夏无心瞪大双眼。

“放心,我什么都不在意,只是无心于情爱。何况你年纪还小,根本不知我是何人,待你知道了,自然会觉得今日的自己可笑至极。”

宋逾白说完,挤过夏无心身旁,背影消失在门框处,唯留夏无心呆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夏无心忽然抬脚踢向了面前实木的长桌:“什么无心于情爱,都是借口,拒绝便拒绝,都不说个恰当的理由。”

她性子暴,腿脚又有力,这么一踹,生生踹断了一根桌子腿,一桌子的书卷立刻哗啦啦掉了一地。

夏无心则衣袖一甩,气鼓鼓离开了。

若是旁人求爱受到这么明白的拒绝,早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