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跟她?换的?”柳回笙诘问。
“没有。”
“赵与。”
“就......一个很小的条件,我可以承担。”
“什么条件?”
赵与却用食指竖在唇前:“秘密。”
“你”
“阿笙。”
指责被拥抱阻断,嘴唇被肩膀封住,幽深的眼睛朝上望着高高的路灯,光线微弱,在不稳定的电流下忽明?忽灭。
赵与抱着她?,脖颈贴着脖颈,喑哑的音色传入耳膜:
“阿笙,成年人做事,自己的债自己还。我要治我的腿,当然得拿我去换条件。拿你的前途去换,我舍不得。以后你可能在中国的犯罪心理学界大放异彩,或者也有可能,重新回到?Athena身边继续深造。这都可以,你可以自己选。我想?你坐拥选择的主动权,没人能强迫你,甚至以别人为筹码,让你做不想?做的决定。我也不可以。”
柳回笙听着她?一句一句往下说,眼睛凝望着上空得路灯,眼眶渐渐热了起来,落下流星清泪。
她?抬手打赵与的背,特别用力,砰砰的,通过骨传导传到?她?的身体里。
她?骂她?,骂笨蛋,骂逞能怪,赵与都不还嘴,只让她?这么骂着。
直到?呜咽的声?音渐渐小了,泪水模糊的视角回归清晰,柳回笙趴在她?肩上,凝望那?颗豆大的路灯,一股莫名的被监视的空虚感漫上心口?,神志刹那?恍惚,喃喃说:
“你看那?盏灯。”
“怎么了?”
赵与问。
柳回笙欲言又止:
“没事。”
你看那?盏灯,灯里站着一个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温柔地冲着你招手。可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嘴角过于尖细,好像在邀请你,却更好像在要挟你,让你跟她?一起,进?入那?个看似高高在上实则是深渊地狱的路灯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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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善岛。
发生过枪战的教堂在取证荒废后一片狼藉,狂肆的海风之下,窗帘高高扬起,几?近与地面平行。
一根森白的宛如骨头的手指掂着老式油灯走近,毛玻璃下的火苗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被风吹灭。
噔。
一个男人关上窗户,跳跃的火苗回归安宁,将狭小的空间照亮。
屋内黑影错落,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靠着墙,有的喝着酒。
一共七个。
呜儿?呜儿?
窗外海风肆虐,玻璃窗发出剧烈的颤动声?。
一个男人走向房间正中央的方桌,把一张单人照放上去,推到?中间。
“柳,回,笙。”
他一字一句说到?:
“不但跑了,还把老七杀了,有点意思。”
桌对面的另一个男人发出嗤笑:
“早说了,老七火候不够。老八,要是你去,指定得手。”
「嘶呜」 “老大,你说是么?”
女人戴着面巾,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尾依稀可见纹身,纹路藏进?面巾深处,看不清图案。
“呵......”
喉咙底发出冷笑,抬手,指间捏着一张照片。是方才一男一女议论过的“老七”,同时,更是整容成欧阳镜之前的,所谓“Thanatos”的原本的样?子。
惊惧全世界的Thanatos,谁说只有一个人?
嗒!
摘下油灯的毛玻璃罩,火苗爬上照片一角,沿着边缘往上烧,很快变成灰烬。
老八费解,呲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