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子淡声说?,“私窥朝臣府邸,记录朝臣私事,居心不良。”

话音落地,裴溪亭双手放在琴上?,同时?往前一抹,古琴顿时?发出排山倒海的动静。

太子被攻击到了,眉间微蹙,正要说?话,就见裴溪亭抱起古琴换了个方向,直接面对他,再?次弹出一波攻击。

“……”

裴溪亭神情严肃,双手灵活地胡乱拨动琴弦,那气势仿佛有千百年的功力,可以以琴音杀人。

太子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说?裴溪亭放肆,可这人日日都在放肆,真要追究起来,数都数不清,说?裴溪亭幼稚,可幼稚起来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只是这攻击力颇为强悍,他伸手放在裴溪亭双手间,按住琴面,说?:“这是在报复我?”

裴溪亭停下攻击,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是你自?己说?的?”太子说?,“好好的去钻别人家的狗洞,还不许我怀疑你别有用意?”

“做一件事一定要有原因吗?”裴溪亭问,“我纯粹脑子有病,行不行?”

太子想?了想?,说?:“的确没有谁规定人不可以脑子有病。”

“那不就对了。”裴溪亭说?,“我犯病的时?候不仅喜欢钻狗洞,我还喜欢发疯狗病,满大街乱窜,见人就咬。”

他大胆地说?:“到时?候您可别撞上?我,小心我咬您一口。”

“到时?候你可得?避着?我,否则,”太子目光下滑,落在裴溪亭红润的唇上?,淡声说?,“我就拿绳子勒住你的舌头?,再?拿链子把你拴在院子里,也算为民?除害。”

好平淡的神情语气,好变/态的话。

裴溪亭愣了愣,一时?无法反驳,但也不甘示弱,于是再?次化身十指琴魔,对太子发动音波攻击。

“……”太子轻轻啧了一声,突然伸手从裴溪亭手中夺过无辜的古琴,放回原位,而后伸手握住裴溪亭的后颈,“起来。”

他的动作太快,裴溪亭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卸甲”,后颈的手温热有力,烫得?他颈皮一激灵,下意识地缩着?,“不”

话音未落,那指腹微微用力,仿佛警告,裴溪亭从心地站了起来,被太子握着?脖子提溜到门前,送了出去。

他转身,太子站在门槛后,一张光彩夺目的脸平淡如常,和那双手的温度仿佛两极。

裴溪亭盯着?那双淡漠的凤眼,微微歪头?,仿佛站在井口仔细地研究、探索着?古井的深度,猜测跳下去是否有生还的机会,神情迷茫而迟疑。

太子被“审问”得?有些不快,又掺和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总之是不想?再?被裴溪亭盯下去,于是转过身去。

裴溪亭回过神来,在太子迈步前说?:“殿下,明天采莲节,您别忘了。”

太子没有转身,说?:“我没忘,可我从未答应你什?么。”

裴溪亭愣了愣,也对,太子答应在采莲节之后与?他一道回京,却?没说?那日要与?他一道出门。

“那我现在邀请您。”裴溪亭说?,“明日,我在荷洲等您。”

不等太子回答,他转身回了屋子,脚步比平时?快上?许多,败露出几分匆忙,仿佛慢上?一步,太子就会出口拒绝,而太子若今夜没有拒绝,明日便一定会赴约那样。

隔壁屋子的房门关上?了,比平日重了三分,好似关门的人一时?情急,忘了控制力道。

太子站在原地,隔了一会儿才挪步回了内室。

*

翌日清晨,一辆豪华马车来到杨柳岸。

高柳进了客栈,很快便出来,到窗前说?:“爷,裴三公子已经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