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这里不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赵繁不许他走,朝门?口?看了一眼,“进来吧。”

高柳推开房门?,白老爷和白夫人前后?走了进来,恭敬地向赵繁行礼。

“不必多礼。”赵繁见白老爷疑惑地看向裴溪亭,便说,“这位是光禄寺少?卿府上的裴三公子,是我兄弟好友,不必避嫌。”

裴三公子,那不就是笼鹤司下来的裴文书吗?白氏夫妇连忙行礼。

裴溪亭颔首回礼,提壶倒了杯酒。

“舅舅舅母来找我,有何要事?”赵繁说。

他嘴里喊着舅舅舅母,实则却没有半分尊敬亲昵,连椅子都忘了赏一把,亲疏态度可见一斑。

白老爷自不敢不满,说:“我们夫妻是为了小?女之事前来,今日便是约定之日了,若非时间?紧急,我们万不敢来叨扰世子。”

裴溪亭小?口?抿酒喝,一副不听不看、与我无?关的模样?,赵繁笑了笑,将自己的酒杯放到他面前,嘴上说:“三表妹的下落,我日日都遣人找,可这么大一座城,找起人来是大海捞针啊。”

他言下之意,无?非是:我也无?能为力。

裴溪亭提壶倒酒,微微倾身将斟满的酒杯放回赵繁面前。

“世子愿意遣人去找,我们已经是很感激了,自然不敢强求,小?女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白老爷叹了口?气,恳切地说,“我们今日来,不是请世子帮忙找小?女,而是想请世子出手,救救白家。”

赵繁看着垂眼对着酒杯发呆的裴溪亭,缓慢地抿了口?酒,目不斜视地说:“这是何意?”

“歹徒要的东西,我们白家拿不出来,他若按照先前的威胁行事,那我们白家的名誉可就毁于一旦了。”白老爷搅着手,“为今之计,只能牺牲小?女了。若歹徒真来了白家门?前,请世子出手,将小?女与歹徒一道射杀,以防小?女受辱至死,我白家名声落地。”

赵繁笑了笑,说:“舅舅舍得?”

“做父母的哪里舍得杀自己的女儿?更遑论这个女儿是我们最宠爱的!可我们不止这一个女儿,白家更不止一个孙女,若是因她一人损坏白家清誉,我们夫妻俩如何交待?就只能当她命中?该有此劫了。”白老爷说罢,一旁的白夫人已经掩袖哭起来。

白三和何知州家的婚事,六分是靠着他们与文国公府的姻亲关系,可出了这样?的事,这门?婚事多半要黄,白三此时便已经是一颗废子了。若是歹徒真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往后?恐怕不会?再有好人家与白家结亲,白家这条与上结交的路也就彻底断了,因此白家只能舍车保帅。

赵繁摩挲着酒杯,说:“外?祖可同意?”

白老爷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何必找我?白家连个江湖人都雇不起了?”赵繁说。

“那歹徒敢做这样?的事,必定是穷凶极恶之徒,寻常江湖人恐怕不是对手啊。”白老爷说,“此事若动用官署之人,必定引人注目,因此何知州也不好插手,我们只好来请世子出手相助。”

“我看没这么简单。”赵繁懒洋洋地说,“舅舅还有私心,就是怕杀了那歹徒,对方若有同伙一定会?寻衅报复,此时若出手的是我,在外?人看来,我与白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他们若顾忌我,便会?顾忌白家,若不顾忌我,也有我为白家分担火力,对吧?”

白老爷讪笑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白家有幸和国公府沾着亲,此事若真的宣扬出去,恐怕也会?累及国公府的名声。”白夫人猛地跪下,磕了个头?,哭着说,“请世子爷慈悲为怀,救救白家。”

赵繁是似笑非笑,“舅母这是在威胁我啊。”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