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的看个清楚,瞧个明白,形状长短,肤色肌理?,血管指节……他浅浅地呼了口气?,和男伶的唱叹融为一体,眼?神却比男伶直接胆大了千万倍。

抚琴的手停下了,独留琴弦余震。

太?子抬眼?看着裴溪亭,“你到底在馋什么?”

裴溪亭撑着下巴,说:“您的手啊。”

“并不好吃。”太?子说。

“但是好看。”裴溪亭伸出右手,隔着一层空气?放在太?子的左手上,比了比,“您的手比我宽大,都有茧子。”

太?子没有责怪裴溪亭的胆大冒犯,却是手掌一翻,从那只纤长白皙的手下翻上来,食指轻轻点在裴溪亭的手背上,说:“翻过来。”

裴溪亭言听计从,手背轻轻枕上琴面。

那掌心的小红痣裸/露在昏黄的花灯下,太?子眉眼?未动,食指向下,覆住了它。

“嘶……”裴溪亭手腕一抖,不慎蹭过琴弦,古琴嗡鸣,惹得太?子抬眼?看向他,淡淡地说,“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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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裴溪亭直勾勾地瞧着太?子的眼?睛,语气?里有些委屈,“我只是抖了一下,这歌声可是有好几处都走调了,您怎么不说?”

那男伶闻言心里一跳,连忙收回?目光,整理?情绪,继续认真唱曲。

春声是淮水岸的名伶,平日见惯了达官贵人?、富家公子,今日却才见识到何谓矜贵出尘。他虽然被人?捧出了心气?,但也能猜出客人?大有来头,不是自己能攀附上的,本打算来个春风一度,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千年狐狸的模样!

这两人?你来我往,莫不是趁夜幽会,他倒成了个摆设幌子?!

背后?的眼?神幽怨又不甘,一股子酸溜溜的味儿,裴溪亭眉梢微挑,突然笑了一声。

太?子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却见裴溪亭反手抚摸琴弦,看似漂亮实则全无章法地抚了几下。

到底是极好的琴,出不了呕哑嘲哳的声,但太?子还是拿起?折扇,用扇头摁住裴溪亭的手背,说:“糟蹋琴。”

“它是问水,我是问涓,好比同名弟兄,我哪里舍得糟蹋它?我呀,是笑公子,您说您在家的时候好一派生?人?勿近、不好美?色的派头,来了外面竟然还点上男伶小唱了。”裴溪亭轻轻翻手,用手心垫着扇头,食指顺着扇柄摸上去,又滑了下来,轻轻一点,笑着说,“了不得。”

太?子没有阻拦裴溪亭的小动作,说:“听个曲罢了,只要?合意,谁唱不是唱,在哪里听不是听,有什么雅俗之分,清秽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