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也可以说?你蓄意诬陷,找我的茬!”

“谁说?我是一面之词?”裴溪亭转身对上座的游踪捧手,“大人,当日家兄也瞧见了此人。”

王夜来说?:“裴锦堂是你二哥,自然向?着你说?话!”

裴溪亭淡声?说?:“我可画一张此人的肖像,请大人遣人去找家兄辨认。方才我和这歹徒一路随大人回到衙门,中?途没有和谁说?话,自然也没有和家兄提前勾连,大人派人过去时不必说?明缘由,只让家兄辨认画中?人就好。”

“是个法子,”游踪颔首允了,“案上作画。”

裴溪亭行礼,转身走到一旁的书吏案上迅速画出一幅人像,分别给游踪和王夜来看了一眼,确认的确是跪在地下那人,这才将?画交给游踪叫来的笼鹤卫,说?:“麻烦了。”

王夜来没想到裴溪亭竟然能画得如此逼真,心里一慌,可还来不及犹豫,笼鹤卫已经?转头快步去了。

那方,裴锦堂被关在房里读书,正是昏昏欲睡恨不得索性晕死过去,一听说?笼鹤卫来找,头顶的乌云顿时轰散,从椅子上蹦起来就往外蹿了出去,一路狂奔向?府外。

什么?凶神恶煞,阎王敲门,分明是天降祥瑞!

两名靛袍佩刀的笼鹤卫站在裴府正门的阶梯下,见裴锦堂跑出来,一人抖开?那幅画像,开?门见山地问:“裴二公子可认得此人?”

裴锦堂叉着腰喘了口气,凑近一看,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另一人提醒道:“启夏宴。”

“哦!”裴锦堂一拍手,恍然大悟,指着画像说?,“王夜来,王家的随从!”

拿画的问:“请公子详说?。”

“我记得当时宁王府的人在清算猎物?,我和舍弟还有赵四公子站在一处等候官府来人询问赵四公子的事,撇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王夜来。我当时想找他算账,被舍弟拦下,但忍不住瞪了王夜来好一会?儿,自然也多少注意到了他身侧的人。”裴锦堂指了指画像,“这人当时一身小厮打扮,寸步不离地跟在王夜来身侧。”

拿画的问:“公子确定?就是此人?”

“确定?确定?,这才过去没多久,我哪能认错?如若不信,你们也可以去文国公府问问赵四公子,他当时就在旁边听我骂王夜来,说?不准也记得此人。”裴锦堂说?罢好奇道,“是王夜来犯什么?事了吗?”

他目露期待,显然很希望王夜来有事。

收了画,笼鹤卫说?:“衙门里的事,不好相告,裴二公子见谅。”

“好吧。”裴锦堂失望地叹了口气,又问,“对了,不知道舍弟在笼鹤司如何?可有好好办差?”

一旁的笼鹤卫说?:“裴文书很好。”

他们心如明镜,今日这件事哪里需要游大人亲自过问,如此分明是要给裴文书撑面子,自然也说?明游大人对新来的文书观感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舍弟性子文弱,话少又沉闷,从前最喜欢待在院子里,也是近来才稍微活泼了些,如今他头一回去衙门做事,难免生疏青涩,如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各位同僚大人们多多教导,他虽年轻,但绝不气盛,一定?会?用心学的。”裴锦堂说?着,从袖袋中?摸出最后的存粮,一张百两银票,要偷偷塞给两人,“二位,一路辛苦了,拿去买点?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