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方想了?想,说:“中年人,大概四十出头,比我矮半头,不瘦不胖。脸很方正,眉毛不浓不淡,比我短,大概这么长,这么粗”

裴溪亭抬头瞧了?眼?那笔划的?指头,“嗯”了?一声。

元方又继续说:“眼?睛不大不小,眼?皮有点肿,嘴巴有点厚,就像李肉饼的?老?板那样。”

裴溪亭熟练地说:“嗯,待会儿?带你去?吃。还有吗?”

“好像没有了?,这人打扮得很素净,也没有佩戴什么首饰。”元方挑了?一袋山茶花种子,“这人不会武,但不是?一个人来的?,说有眼?线什么的?。”

“但是?只有他死在?东郊。”裴溪亭说。

元方说:“也许他的?眼?线还在?邺京,那日他与我在?百幽山交易的?时候,身后的?确跟着几个蒙面人。”

“他和你交易都带着人,拿破霪霖回目的?地却一人独行,不太可能,这里头一定有原因……画好了?,”裴溪亭把?本儿?递到?元方面前,“瞅瞅。”

“还真有七八分像,”元方指着脖子,“脖子要粗短一些,大概这么多,”他拿指头比了?一下长短,又说,“脸还要方一些。”

裴溪亭重新修改了?一轮,再让元方看,元方点头说:“差不多了?,可是?你要怎么找?天下何其大,找人等同于大海捞针,而且若让人知道这幅画像出自你手,你的?麻烦可得一茬接一茬了?。”

“我不找,可以让别人去?找。”裴溪亭说。

元方说:“齐大掌柜虽说消息灵通,但此人来历身份不明,亦正亦邪,不好参透,亦不可全信。这事牵扯皇室,太大了?,难保他不会漏点子。比起他,找太子还要更?安全些。”

裴溪亭问:“太子会杀你吗?”

元方说:“如果我不觊觎破霪霖的?话。”

“你是?图钱,事先你并不知道。”裴溪亭说,“这点,我拿命给你作保。”

元方有些惊讶,“我们认识并不久。”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听过没有?”裴溪亭低头收拾画箱,“我这人信缘分,更?信直觉,见着个人,我若一眼?就不喜欢,那八成是?有原因的?。”

元方说:“你喜欢我?”

“挺喜欢的?。两个人相处起来的?最?好境界,就俩字:舒服,我和你相处就挺舒服的?。”裴溪亭说,“你这个人吧,从小混江湖,胆子大,但心?不黑,否则赋梦楼那日不会留下我这么个人证,甚至连拿匕首威胁我的?时候都很有分寸,半点没伤着我。这几天处下来,你话不多,但对待外头那些普通商贩很有礼貌,会帮盲人过街巷,帮鱼摊抓逃跑的?鱼,帮小孩拿挂上树的?蹴鞠,说明你有善心?。总之在?我看来,你不是?善茬,却不是?坏人,至于你自己如何看自己,别人怎么评价你,那与我无关。”

“好吧。”元方难得笑了?笑,颇有木石碎裂出自然花鸟纹路的?色彩。他起身拍拍手,“我有一个要求。”

裴溪亭抬头看着他,“说说看。”

“你得让太子答应:不要向任何人暴露我的?行踪。”元方脸上难得露出沉郁,“否则太子不杀我,自有别人来找我麻烦。”

这个“别人”似是?特?定的?对象,但裴溪亭没有多问,哪个道上混的?没有仇家?

“我没法笃定太子是?否会答应这个条件,为了?以防万一,我要想想再决定要不要把?画像给太子。”说罢,裴溪亭起身就走。

元方说:“肉饼!”

裴溪亭跨出院子,正想让元方跟上,眼?前突然蒙上一阵轻烟,他直觉不妙,想要后退却来不及了?。

这烟吸了?一口,裴溪亭只觉得头昏脑胀,竟然一时脚软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