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快步追上游踪,游踪说:“这出戏叫什么?”

“引蛇出洞,我是那钩子,”裴溪亭说,“瓮中捉鳖,您几?位是那瓮。”

游踪说:“你不该跟来。”

两人穿廊而行?,走得很快。

裴溪亭说:“我想知道霍月是谁。”

“殿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游踪说。

“他看殿下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裴溪亭说着,听?见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就在屋子里?。

游踪在廊下停步,思索要不要放裴溪亭进入,就这一瞬间的?犹豫,裴溪亭已经凑到窗前,偷偷推开了窗。

游踪:“……”

裴溪亭看见了霍月,他被?刀抵着后?颈,被?迫跪在地上,坐在他面前的?人一身玄袍,暗纹披风。

裴溪亭的?目光往上,看见宗随泱放在扶手上的?左手,拇指戴着黄玉扳指,是他新买的?。

裴溪亭突然就没有不舒服了。

“果然,殿下的?耳目无处不在。”霍月肩膀挨了一刀,脸色发白,看向宗随泱的?眼睛是红的?,好像有恨,又好像有怨,“落在殿下手里?,我是活不成了,但你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这是不可能的?。”

“孤想得到什么?”宗随泱说,“孤什么都不想得到。”

“撒谎。”霍月嗤笑,“你想将我们除之而后?快。”

“你们是谁?”宗随泱摩挲着黄玉扳指,淡声说,“这从?来都不重要。”

“那你为?何要去宁州!”霍月说,“太子殿下既然将我们视作蝼蚁,何必纡尊降贵,亲自动手?”

宗随泱不必回答任何人的?质问,可他今夜好像很有闲心,闻言竟然回答道:“为?了画一幅画。”

裴溪亭愣了。

霍月也愣了,迟缓地歪了歪头,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可置信地盯着宗随泱,“你真的?对裴溪亭……不,不可能,你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怎么会对他动心!”

“起初,孤也这样?想。”宗随泱仍旧没有正眼看霍月,可他笑了笑,三分无奈,十分认栽,“他偏偏就有这样?的?本事?。”

“你疯了!”霍月猛地使力往椅子挣脱,却被?身后?的?近卫俯身按住,额头“咚”的?磕在地上。他头晕眼花,疼出了眼泪,“他恨你!他恨不得你死!”

“不,他爱我。”宗随泱抬脚踩住霍月的?肩膀,微微俯身,语气温柔,“你不信,因为?你没有亲眼欣赏过他看我的?眼神。”

“你们骗我!你们诈我!裴溪亭那个贱”霍月被?一脚踹翻脸,倒向一旁,吐出一口血和两颗牙。

宗随泱的?脚踩在地上,他说:“他喜欢演戏骗人,这不是错,要怪你们太蠢。孤原本想着,他想这么玩就这么玩吧,耗点?时辰而已,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栽到了你手上。”

他顿了顿,说:“那药真厉害,你没瞧见他身上的?伤,一道道的?……我不好,他会罚我,可你得死在孤手上。”

霍月哈哈大笑,说:“殿下……好怜香惜玉啊。”

“你说得对,他是馨香,是暖玉,不该被?迫闻着恶臭,更?不该被?刀剑割伤。”宗随泱终于正眼看向霍月,“孤念着皇兄皇嫂,想赏你们一个全尸,如今是不行?了。”

霍月抬眼看向宗随泱,“原来殿下还记得太子和太子妃。”

宗随泱却说:“你曾在皇嫂的?书房伺候笔墨。鹭儿出生那一年,我去东宫祝贺,从?后?花园出来时,你在廊下远远地看了我一眼。”

霍月猛地僵住了,抬眼看向宗随泱,“你……你竟然看见我了,还记得我?”

他崩溃地笑了出来,说:“所以这是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