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做自己,会不会太放肆了?”

太子说:“那你还?是收敛些吧。”

裴溪亭笑了笑,说:“对了殿下,小大王怎么样了?”

“去宝慈禅寺撒欢了。你若想找它,可以一道去。”太子说。

“原来您要去宝慈禅寺啊?”裴溪亭点?点?头,“那您捎带着我吧,反正我没事做,出城逛逛。”

俞梢云在外面?听着,路过兰茵街时便没有停车,直接往城东去了。

出了城门,四周安静下来,太子说:“把你这些时候的练习成果演示一遍。”

“抽查得这么突然啊。”裴溪亭嘟囔一句,不得?不走到琴几前坐下,抚了一曲《越人歌》。

太子一直没有说话,等?他弹完了才不冷不淡地说:“以你的天?分?,练上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能抚《荷塘清露》。”

“哪有这么打击别人自信心的?”裴溪亭不高兴地戳戳“溪亭问水”,“游大人前些天听见我练琴,都?说不错。”

太子说:“你是我的学生,他能说你不‘不错’吗?”

“原来是因为人情世故吗?”裴溪亭尾音拔高,不太愿意?相信的样子,而后自顾自地说,“不管,我觉得我进步明显。”

太子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裴溪亭把琴放回原位,仔细用锦布盖上,马车平稳地驶在官道上,直至宝慧禅寺门前。

俞梢云推开车门,裴溪亭看?了太子一眼,先行下车,入目是一片秀丽青山,石径蜿蜒而上。

俞梢云在旁边说:“这里?是去后山的路,清净些。”

裴溪亭是头一回来,闻言点?了下头,跟着太子往山上去,一路草木遮掩,的确没遇见什么人。

道路两侧花簇蔓延,有些是野生,有些是栽种,裴溪亭看?见漂亮又认不出来的就问,太子一一回答,仿佛百科大全。

“殿下的《百花谱》真没白收藏。”

比起?先前的声音,小麻雀的这句夸赞落得?远了,太子停下脚步,折身回头,见裴溪亭站在三?层石梯下,正拿着随身携带的小本和小细笔勾勾画画,身旁是一簇从山壁间生长出来的野菊花。

裴溪亭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停下来了,认真记录完素材后自然地迈步向前,说:“您怎么不走了?”

太子收回目光,折身向上走,说:“我不停一停,此时你我已经隔着十万八千里?了。”

这句话显然是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裴溪亭“嘿”一声,说:“您有要紧事的话,不用等?我,我丢不了。”

“没有要紧事,上山烧柱香罢了。”太子说。

裴溪亭没问不信神佛的太子殿下要给谁烧香,上山后,他隐隐听见整齐的诵经声,不由得?望过去。

“今日是中元节,前山在办盂兰盆会。”太子说,“你若想去,从你眼前这条小路就能过去。”

裴溪亭说:“我想找小大王玩儿。”

太子抬手指了下左侧小径,说:“去吧。”

裴溪亭行礼,转身走入小径,那拐弯处半垂的树枝一晃,人就没了影。

俞梢云不知从哪儿蹿出来,好奇地张望了一眼裴溪亭离去的方?向,跟着太子走了。

路上,他说:“殿下,您为什么觉得?裴文书和瞿蓁小姐不合适?”

这都?是之前的事情了,太子说:“你真的很关?心裴溪亭的婚事。”

前几天?俞梢云自然不敢问,可这会儿殿下又和裴文书走在一块儿了,他不答反问:“您真的觉得?他们?不合适吗?”

太子反问:“你觉得?合适?”

这话俞梢云可不敢答,说:“殿下眼光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