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猛咳了一口血出来。
萧璟意识尚且清醒,强撑着行至案前,手撑在桌案上。
火场那日落下的伤,本就未曾痊愈,又舟车劳顿赶来西北,强撑着数月打了这场仗。
萧璟不过肉体凡胎,哪能不出事。
军帐中伺候的护卫吓得慌忙近前去将人撑着。
萧璟抬手抹了把唇上血色,低眸瞧了眼那血污,淡笑了声。
“撑到如今才扛不住,倒也该谢一谢上苍垂怜。”
是啊,就是眼下萧璟出了事,西北也已经保住。
虽则西北军中疲惫,已无力将国土往漠北荒原再推几分,到底也能保住如今的边界。
即便是他死了,也有足够的时间,让皇后选出的下一个继承人担起担子。
保住西北,算对得住母后这些年来的栽培了。
萧璟连咳数声,身形已摇摇欲坠。
袖中一段火烧得焦黑的链子落在地上。
他低眸瞧着地上的焦黑链子,目光难辨情绪。
链子是他在东宫大火后醒来便带在身上的,这段时日,每每深夜时分头疾发作,他总能瞧见自己立在火场余烬里,握着那从大火废墟里的这段链子。
却不知道,链子的另一段,困住的,是什么人。
他后脑剧痛,又咳了口血,意识开始混沌。
军医赶来时,昏迷过去的萧璟已经被护卫安置在了床榻上。
跟随军医一道来的,还有杜仪父女。
萧璟人昏迷着,军医在榻边为其把脉。
榻上的萧璟眉心紧蹙,意识昏沉。
军医把完脉,面色凝重。
沉声道:
“殿下这数月来殚精竭虑,本就未曾养好的身子,如今亏空的更加厉害,怕是落下了病根。
尤其是头疾,实在是严重,殿下数月来从不曾唤下官来医治,这头疾发作时,殿下应是自行施针压制了疼痛,如此虽暂时压制头疾,却也拖得愈发严重。
怕是……怕是要给脑后动刀放出瘀血了,可此招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要人性命,下官医术浅陋,不敢动手,只能暂且开药调养些时日,让殿下苏醒过来,至于旁的,还是去信京中,请皇后娘娘拿主意,派位宫里医术精湛的太医来吧。”
军医话落,一旁众人个个都面色难看。
最后还是杜仪拍板,让杜成若给皇后娘娘书信一封送去写明情况,又交代军医先行医治。
杜成若应下,去一旁桌案处取纸笔写信,低眸时却不经意瞧见了那段焦黑的链子。
她顿了下,意识到那是什么后,抬眸看向床榻上的萧璟。
这是东宫正殿里被烧的链子,他居然放在身上,带到了西北。
他究竟想起还是没想起,记得还是不记得。
杜成若看不穿萧璟的心思,抿唇只当没瞧见那链子,提笔写信。
……
书信送去长安宫城,萧璟昏迷不醒。
一碗碗吊命的汤药,日日由护卫喂进他口中。
昏迷后的第九日,数月前,奉萧璟之命前往江南查探的鹰卫飞鸽送回书信。
鸽子飞入军帐,落在昏迷不醒的萧璟肩头。
一下下,啄着萧璟耳垂。
昏迷中的萧璟眉心紧蹙,眼帘微颤。
鸽子越啄越起劲,甚至叫唤了起来。
精细汤药养了数日,本也该醒了。
鸽子啄痛皮肉,好一会儿后,萧璟颤着的眼帘,掀了开来。
他手撑着床榻缓缓坐起,面色被连日来的汤药养得已有几分血气,只是脑后却仍是剧烈的疼,伸手捉了那鸽子。
鸽子腿上缚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