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链子困住她人身自由,脚环,也是把锁。
钥匙在萧璟手里,她解不开。
火焰熔断也好,刀剑砍裂也罢,都要伤她皮肉筋骨。
让她想摆脱,也不能。
云乔目光在那足环上落了又落,
陈晋端坐一旁,轻声劝道:“既已离开东宫,这一具死物而已,留着也就留着了,小姐已经逃出,日后天大弟弟,何必在意这物件的枷锁,左右,这脚环,也困不住您了。”
陈晋看似是说脚环锁链,实则却是指萧璟。
云乔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点了点头,将双足缩进了裙下。
她手握着车窗,头探出去,回眸望向京城的方向。
看了许久后,声音迷惘地问:
“陈晋,你说,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真的不会被他抓回去吗?世人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真的,能重得自由吗?”
她依旧惶惶不安,那嵌在她脚踝骨肉上的脚环,带着血色,似乎仍在提醒着她,那个人,如影随形,从未远去。
陈晋听着她话语,自个儿也无法给她绝对肯定的答复。
他只是道:“我会尽我所能。”
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如愿。
陈晋到底是内敛的性子,有些话,永远也说不出。
这一句,竭尽所能。
便已是最大的越矩。
云乔点了点头,同他道谢,脑海缩回车厢里,倚着车壁阖眼。
马车摇晃,离京城越来越远,云乔也沉沉睡去。
陈晋在她熟睡后,方才抬眼,细细端详着她。
自从离开东宫,他开始唤她小姐。
好些年之前,他在云家做长工,也曾喊过她小姐。
只是云乔,早就不记得他了。
第225章 重伤昏迷
正殿内,满身余烬脏污的萧璟,后脑都是血色,人无声无息倒在烈火余烬中。
那被裂断的房梁狠狠砸过的背脊上,血水混着余烬,从他衣裳内透出。
整个人,苍白狼狈,几无生息,唯独那锁链,仍被紧紧攥在掌心。
追进来的内侍护卫,瞧见这一幕,吓得个个冷汗直流。
忙将人从火场带了出去。
远处从禁宫内赶来的皇后,刚踏进正殿前头的院门。
便瞧见萧璟面色惨白,几无生息,一身血色,被宫人带去的惨状。
皇后神情剧变,顾不得凤仪体统,拎起裙摆,疾奔朝萧璟奔去。
“璟儿!璟儿!快传太医,快传太医来!”
皇后一贯从容沉稳的面色,难得如此惊惶。
到底是养在膝下多年的孩子,费尽心血教养长大。
若是有什么长短,东宫又无子嗣。
岂非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皇后手颤抖个不止,倒是一直在远处盯着的杜成若,此时近前来,探了下萧璟的脉象,沉声吩咐下人:
“先抬殿下去偏殿,此地风寒,殿下刚从火场出来,不能受风。”
不消片刻,萧璟被安置在偏殿,太医也赶了过来。
把完脉后,先是拨开发丝,细细看了他后脑伤处,才扯开萧璟衣衫,去瞧他后背的伤痕。
那衣衫沾了血,和被砸伤后的血肉黏在一处,连脱都脱不下,只能拿了剪刀剪开再撕下。
从身上撕下的衣衫,布料上,还沾着淋漓的血肉。
整个后背,几乎没一处好皮。
太医瞧过萧璟伤处,蹙着眉头,顺着背脊的伤,抬眼,又瞧了萧璟脑后渗血不止的伤口。
血流的格外多,还是在脑后这样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