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乔将军是云家人养大的,听个老奴讲,他本就是云老爷子的外室子,养在西北农户家里,后来那农户一家死于战乱,云老爷子也就将人接回了家中,做个养子养大。”
下人打量着萧璟面色,思量了番,又道:“那老奴还说,云姑娘的父亲,曾好几次,酒醉时同下人骂家中小姐和二少爷是野种,云姑娘尚在襁褓中时,那人就扬言要掐死她,是云老爷子,也就是云姑娘的祖父,将人带在身边,远远养在西北带大的。”
萧璟眼神暗沉,握着那书信,抿唇未语。
‘奸生子’的名头若是泼在一个女娘身上,旁人还不知要怎么谩骂羞辱。
萧璟微垂眼帘,半晌后,低叹了声,吩咐道:
“不必查了,到此为止。
云家那边盯紧点,不许再有什么风言风语流出。
让衙门备上一份户籍,在京中挑一位姓云的小官之家,把云乔户籍挂上,去信扬州,销了她在扬州城的户籍。”
他是要给云乔换一个绝对清白的身份。
官宦人家的女儿,日后入宫封妃,也少些挂碍。
若是那小官之家有可堪得用的郎君,稍稍提拔,亦可做她来日依仗。
总好过云家那赌鬼。
东宫的亲信去办这事,被寻的小官之家,自然知晓安在他家的新小姐是东宫的人,必不敢怠慢。
萧璟吩咐后,下人领命道是,恭敬退下。
这之后一连几日,萧璟都是把折子搬到云乔寝殿处理政。
养了好几日,云乔小脸总算有了血色。
这些时日,他每日都在。
云乔已经从最开始的局促,到如今渐渐适应他的存在。
他待她极好,事无巨细处处温柔怜爱。
连喝药都会哄着她。
她其实习惯了喝苦药,从前在扬州沈家为了生儿子,不知被他们逼着喝了多少。
可萧璟却似养小女娘一般,每日喂药,都给她一块儿蜜饯。
她说她从前习惯了喝药,受得住苦。
他笑着递给她蜜饯,说那是从前。
从前她不得不吃苦,所以自然也就习惯了,渐渐受得住。
可她在他身边,可以不必吃苦,即便是一点点汤药的苦涩,他也会给她许多许多的甜,来弥补她的苦。
他对她极好,是云乔记忆里,从未有过的好。
有时梦里,她会梦到从前的记忆,总会掉眼泪,枕边人叹息着哄她,一下下轻拍她背脊。
告诉她,噩梦都是假的。
这一切,美好的,让云乔甚至觉得,眼前的他,才是她的幻梦。
就连她的女儿,他知她挂念,也命人给她送来了一幅女儿的画像,下人道是快马加鞭自千里外送来。
她瞧着画像中的女儿,难受地掉眼泪。
他抱着她给她抹泪,哑声让她再等等。
他说她身子不好,眼下哪里顾得上孩子,承诺至多两三年,便把她的女儿接来京城。
云乔听到他这话,心底极其的难受,像是有人拿刀剜尽她的血肉。
可她不知道缘由,眼前的他,又待她处处柔情。
她哪里能想得到,对她这般好的郎君,会要她女儿的命。
没了记忆的云乔,又一次陷了进去。
这样的温柔的陷阱,如此的怜爱。
怎会不让那可怜女娘,步步深陷。
她信了他,信了他的谎言。
又一次,被他蒙骗。
……
冬日暖阳正好,云乔粉白的脸蛋映在晨光下。
她眯了眯眼,瞧着外面的日头。
内侍进门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