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是突然恢复了记忆。
“云乔,你怎么了?是想起了什么吗?”
他抱着她,轻声问。
云乔昂首看他,眼里情绪翻涌。
突地揪着他衣领问:
“我在扬州同你究竟做了什么?你只说沈砚献妻,那你告诉我,我与你的事,除了沈砚,扬州还有旁人知晓吗?是不是闹得满城风雨,是不是我备受旁人指点,是不是连我的孩子,都活在世人白眼中?我为何会与人私通,又怎么会扔下我襁褓中的女儿不管,来到这千里之外的京城!”
这一刻的她,不像失忆后畏惧他身份的云乔,倒似从前,执拗的和他对峙的她。
萧璟听着的她问话,知道她没真的想起什么要紧的来,悬着的心稍稍松了下。
他握着她手腕,抿唇道:
“云乔,是沈砚卖妻求荣,旁人要骂,也该骂他。
同你有什么干系?
你嫁给他,他不曾善待你。
反而要利用你,逼迫你,
你已经够委屈了,不是吗?”
他话音沉冷,目光直白。
告诉她,不是她的错,她没有错,她只有委屈。
这不是哄她的话,是他当真如此认为。
云乔眼眶突地有些酸。
没有人会同她说这样的话,没有人会告诉她是她受了委屈。
听着他的话语,云乔指尖发麻颤抖,松开了攥着他衣领的手。
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彷徨,满是无助。
“可是,
可是他们说,没有哪个好女娘会一女侍二夫,言我嫁沈家多年,却未能生下儿子,是我的罪过;
他们说,不贞不洁的女子,死有余辜。
他们还说,云家人知道我做的事,不会要我这个女儿的。
甚至,就连我的女儿,都会因为有个失贞不洁的母亲,一辈子受人白眼,抬不起头。
我失去的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扔下我的女儿来到这里?”
又是为什么,那些话,一想起就激得她咳血呢,
一女侍二夫,私通,偷情,无名无分的跟着他。
旁人的言论,世俗的眼光,自然对她都是指摘。
萧璟听着她的话,猛地将人抱紧。
他抚着怀中人背脊,轻声在她耳畔道:
“怕什么,有孤在呢。
沈砚为人不堪,我们乔乔这样好的女娘,嫁他本就是错的,良禽尚且知晓择木而栖,你另择良枝,又有何不可。
什么生不出儿子,他沈砚浪荡多年,身子早被花楼亏空,如何怨得着你。
何谓失贞?
你的身体,你的情爱,想给谁就给谁,轮得到旁人用贞洁二字来束缚你吗?
况且,失贞的女子就该死吗?难道贞洁牌坊,比人命还重吗?
至于云家人,有孤在,只有你不要他们,还轮不到他们不要你。”
他一一安抚她的无助彷徨,唯独漏过了那个孩子。
怀中人在他心口哭,眼泪灼痛他皮肉。
萧璟闭了闭眸,卑劣地骗她:
“你安心陪孤些年月,过些年月,便把你那女儿从扬州接来,莫哭了。”
云乔,原谅我,原谅我的卑鄙,这是最后一次。
他心中喃喃。
第173章 情爱对女子最是无用
云乔被他安抚住情绪,先赶来的太医让她先服了碗安神的汤药。
萧璟不放心,又请了刘先生来。
那刘先生来时,云乔已经服过安神汤睡下。
把完脉后,萧璟示意人出去,走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