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后悔吧,又或许不是。
他想,事做了就是做了,后悔是最无用的情绪。
那就不必后悔。
殿内的皇后,听得他这话,脸色微变。
“你杀人骨肉,居然还敢把那女子放在你身边,你就不怕她因恨而杀了你吗?”
一旁皇后的嬷嬷和云乔那处伺候的嬷嬷是故交,倒是听了些风声。
忙安抚皇后道:“那姑娘已经失忆,不记得这桩事了,娘娘莫忧,殿下安危自是最要紧的,哪能让个小女子伤了。”
“失忆?可人若是突然想起来了呢?又当如何!”皇后仍旧不安。
萧璟低眸,眉眼泛冷。
抬眸淡声道:
“那又如何。
儿臣会让她永远也想不起。”
皇后身子一僵,看着眼前的儿子,想起昔年,皇帝要她已经嫁人的妹妹入帐侍寝后的话。
她质问他,知不知道她的妹妹已经嫁人了。
皇帝冷笑的回她,那又如何。
皇后心口处突地揪疼,又想起妹妹那双泪眼。
再看向萧璟时,眼里是直白的,掩饰不了的厌憎。
她又气又怒,拿过手边茶壶就砸了过去。
“疯子!真是跟你父皇一样肮脏的血,再如何教都改不了你骨子里的龌龊。”
萧璟侧首避开了那茶壶,眼瞧着茶壶碎裂在地。
虚假的不堪一击的表面母子情,顷刻碎裂。
第167章 还不出来?
萧璟听着皇后怒骂的话语,面色似古井般,寡淡,沉默,无分毫波动。
他早就知道,他的养母这许多年来,一直都觉得他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无非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才不得不忍着厌恶养大他教导他,在他身上一再倾注心血。
他得她心血教导,也必须还她一个合格的储君,故而多年来,从不曾分毫行差踏错,只按照她给的模子去活。
母后,很早之前就说过,他是害死他生母的鬼胎,是她这个养母夜不能寐的梦魇。
他身上流淌的血,是罪恶,也是脏脏。
而今,早不是幼时年岁,这些话,端看他面上神色,似乎扰不动他半分心神。
萧璟微垂眼帘,并不反驳。
只如常应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告退。”
话落,转身出了皇后寝宫。
皇后被他这般做派气得脸色难看,扶着嬷嬷的手急喘气。
骂道:“瞧瞧,本宫养他这么大,就养了这么个行事龌龊不管不顾的疯子,跟他父皇一般无二的畜生……”
嬷嬷不敢多言,心道,皇后倒是费心将太子养大了,可她对太子的厌恶和这些年的教导养育之恩掺杂在一起,自然不会养出什么真正的温雅如玉君子。
殿门口,萧璟缓步踏出殿中。
疯子,畜生,龌龊,肮脏,一个个字眼,随风飘落在萧璟耳中。
他步履未停,唯独眼底的血色微重。
萧璟生下来就被皇后带在身边养大,宫廷内外朝野上下都以为他是正宫皇后的嫡子。
就连他本人,也这样觉得。
他曾经以为,母后的严苛教导,眼里时不时流露出的厌憎,是因他不够优秀。
直到知晓自己身世后,才明白,他的存在就是母亲厌恶的存在,无论他多优秀,皇后看他的目光,永远是不满的。
他做的不好,她心里只觉得,是皇帝肮脏的血使然。
他做的好,她又觉得,凭什么,凭什么一个罪恶的果实,可以如此耀眼,凭什么他可以或者,她的妹妹却死了。
萧璟回首看了眼皇后宫殿的牌匾,想起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