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那拿着藤鞭的奴才,重又扬手抽在云乔背上。
云乔疼得痛吟,嗓子却哑的说不出话来。
身上滚烫的烧,和几乎被打裂了骨头的疼,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把她的意识和魂魄,带回到遥远的少女年岁。
那时她刚从西北归撑,不喜女则女戒,也不喜欢江南闺秀的处处文雅。
她喜欢打马,喜欢烈酒,喜欢看长弓箭矢,喜欢西北的大漠孤烟,不喜欢刺绣,不喜欢礼教,不喜欢那一条条刻板的规矩。
可那样的她离经叛道,世所不容。
于是母亲便一次次把她关进祠堂,一次次地责打惩罚她。
于是她在泪水血痕中,终于学会了低头。
十三岁到十五岁,短短两年,便被母亲养成了礼教规训字眼中,最得体的闺秀。
她嫁人,生育。
上敬公婆,下体夫婿。
做贤妻良母,做旁人眼里的温婉女子。
不再任性,不再胡闹。
不敢,也不被允许有哪一瞬,真的为自己活过。
连十三岁时,少女年岁最爱偷喝的酒,都成了她最厌恶的味道。
这些年来,她活得没有自己。
只有在萧璟跟前,她才觉得,她是个人,不是冰冷的器物。
她在他眼前看到过珍重疼爱,她珍惜这份好。
她只有在他跟前,才能坦然快活恣意的,做真实的自己。
所以,所以……
她真的,真的,不想害他。
即便,即便,是为了自保。
第48章 家庙濒死
远处的嬷嬷瞧着里头情形,心惊肉跳,急忙转身离开沈家,着急忙慌的往自家主子住处去。
眼瞧着人就要被弄死了,也顾不得旁的了。
她硬着头皮,请了萧璟的几个护卫亲来,想从沈家手里,带走云乔。
可那沈延庆却早有准备,调了衙门和齐王旧部的人手来,守在沈家门前,许出不许进。
嬷嬷和那护卫,也便被拦在了外头。
萧璟前往金陵,带走了大多数人手,留在扬州的护卫,人数不算多,没有主子的吩咐,也不能硬闯沈府。
毕竟这沈延庆,而今还是扬州知府,私盐案也未尘埃落定。
眼见进不去沈府,那嬷嬷急得乱锅蚂蚁般,唯恐里头人,真熬不住这一遭咽了气。
倒是护卫,并未当一回事。
一个护卫纳闷道:
“嬷嬷急什么,那姑娘自己未曾向咱们求救,便是死了,主子也怨不着咱们,何况,只是一个像了郡主几分的替身而已,主子当个消遣罢了,还不至于因她对手下人动怒,若真当一回事,怎会把这事捅出去,让她受罪。”
听着护卫的话,嬷嬷抹了把眼尾的泪。
心里也同护卫想的大差不差。
萧璟对云乔的手段,像是在驯服一只落在他囚牢中的鸟儿。
鸟儿不甘心总被锁在他手中,想要飞离他的控制。
他便在笼子外头布满荆棘,又打开笼子的锁,告诉她,允许她飞走。
然后眼睁睁,瞧着她,踏出牢笼半步,便被荆棘丛,扎得鲜血淋漓,最后不得不回头,向他求救。
可若真的在意,他该珍而重之,将人捧着掌心,替她扫除荆棘,不舍得让她受罪。
或许是他天潢贵胄,从来高高在上,不懂共情旁人的难处。
又或者,云乔这样的女子,已婚之妇,为旁人生育孩子,性子柔软如水,逆来顺受。
他本能的,并没有多在意她的感受。
总之,他给云乔的喜爱,不是在意,倒像是,对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