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爱。我没想到,一个女人会这么能做爱。她是一个奇迹,我的奇迹。奇迹、幸运、爱情和我的生活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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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昂热拉的床上起来时,唱机仍在转,第三遍放最后一张唱片。
“你去哪儿?”
“我马上就回来。”
我走进浴室,从我的上衣口袋里取出我为昂热拉买的、她又退回给我的那对钻石耳环。我拿着这对耳环走近床边。她笑吟吟地、舒心地躺在床上。她看到了我手里拿的东西。我探询地望着她。她点点头。于是我将耳环给她,她将它们戴到耳垂上。我们一起走进浴室。她在浴缸里也没有取下耳环。她看上去像是穿着一身白泡沫的晚礼服。昂热拉穿上一件浴衣,我穿上一件睡衣。昂热拉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香槟。我们来到室外的平台上,坐到好莱坞秋千里,俯瞰大海、城市,慢慢地饮酒吸烟。时值傍晚,天空和大地的色彩瞬息万变,又有噪音很低的大飞机飞过来了。它们从尼斯起飞或者飞往尼斯,天空澄碧如水,第一批星星突然跃出。
“你是我的一切。”我说。
“你是我的一切。”她说,吻我的手掌心。耳朵上钻石闪烁。我们良久不语,坐在那里,四目相对。在这个傍晚时分,我们缠绵地互吻,一而再,再而三。
“我这下渐渐饿了。”当夜色开始降临时昂热拉突然说,“你跟我来,罗伯特,我的最亲爱的。”我们像孩子似的跑进厨房,时隔这么久之后,我又坐到凳子上,看昂热拉做菜。她做她已经准备好了的牛排和色拉。我的眼睛离不开她。我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梦想、期望和祈求的一切就是现在。我得到它了。
“马上就到新闻了。”昂热拉说,打开厨房里的“索尼”和客厅里的大电视。她走回厨房,走近窗前的桌子,做色拉。接下来的瞬间她抓住我,拽上我,拉我一起跑进卧室,像疯了似的语无伦次:“来……来……快来……”
于是我们再次做爱,这回因为快感而大气直喘、耳聋目盲。事后我们累成一团泥,躺在一起,昂热拉说:“我可真是发疯了,对不对?”
“你疯狂地爱上了,”我说,“你将我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你让我变成了最幸福的女人。”她说,“噢,上帝,牛排!”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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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排煎焦了。
我们坐在客厅里一张临时铺上台布的桌子旁,吃着色拉、火腿和花式面包,那种长棍白面包,喝玫瑰红葡萄酒。电视里播放的第一次晚间新闻我们也错过了。昂热拉开着大电视机,但没有声音。饭后我帮着把一切都收拾回厨房。昂热拉认为,我们还能再喝下一瓶香槟。我们喝得非常慢,我给昂热拉讲我的工作。她告诉我,赫尔曼之死和基尔伍德的被杀虽然成了全城人的话题,戛纳云集着律师、外国警官和不知哪个部的高级官员,但对外却尽量淡化这件事。她介绍我在特拉博家相遇的那些人都还在这里。昂热拉说,她听说,他们经常单独或一起约会泽贝格。昂热拉收到了新的订单。我们走进她的画室,她骄傲地指给我看,她多么勤奋。
又到客厅后,她说:“罗伯特,我有个打算。今天我还想做它。现在我真的想做它。”
“什么?”
“我属于你。你属于我。你有权知道我过的是一种什么生活。”
“安静。”
“不,我不想安静。我的生活中当然有过别的男人。”
“当然。请别讲,昂热拉!”
“让我讲!没有人像你,这我不是直到今天才知道的。当你头一回走进这儿来时,我就知道了。”
“穿着裁剪很糟的西服,筋疲力尽,垂头丧气。”
“是的,”昂热拉说,“所有这一切,罗伯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