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路无忧再次诚恳地道歉,他抱紧已经很多天没见的儿子,心里不再是空空落落的了,“妈妈只是怕你一个人遇到危险,到时候妈妈不在你身边…”
“不会的”,靳泽安笃定道,“我都这么大了,谁敢欺负我?而且真的遇到了危险,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妈妈”
靳泽安抬起头,露出琥珀色的眼睛,他从床上撑起身体,在妈妈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这是他安抚妈妈的习惯性动作,“不要担心了,我亲爱的妈妈,嗯?”
“嗯”,路无忧眉眼弯弯,心里的不安逐渐消散了些,靳泽安最懂怎么说服他了。
靳泽安也久违地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他就知道妈妈心最软了,即使生气也不舍得骂他。
开学当天,路无忧亲自送靳泽安到学校,他们是寝室来得最早的一批,路无忧替靳泽安整理床铺的间隙,其他室友也都陆续到了。
室友们都十分热情,起初还以为路无忧也是新生,一番了解下来,才意识到是误会了。
他们丝毫看不出眼前这个白净瘦弱的男人居然上三十了,一张娃娃脸,幼态十足,眉眼清秀,肌肤细腻,跟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柔和母性的光辉,反正是嗅不出一点男性自带的浓郁荷尔蒙气息。
等他们听到靳泽安喊他妈妈的时候,纷纷都目瞪口呆,下巴差点都惊到了地上。
看来,他们又误会了。
靳泽安的妈妈应该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齐耳的短发,中性的穿搭,分明是跻身潮流的时尚女性。
不过这对母子给人的感觉实在怪,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告个别都要黏黏糊糊,很像是热恋中的情侣被迫分开,满眼都是依依不舍的留念。
他们身体一哆嗦,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四.端倪
八月末的秋意正深,蔚蓝的天空没有云层遮挡,炙热的光线直直射在了站得笔挺的学生们身上。
这是学校实行封闭式军训的第八天。
靳泽安原本嫩白的皮肤晒黑了不少,一进寝室,室友们都调侃他说小姑娘家家的,终于有了点男人味,他们说这话时没有恶意,是类似于铁哥们那种贫嘴。
他们崇尚热血方刚的雄性力量,即使站了一天的军姿,劲头依旧卯足,一回到寝室,还要抢着那块有限的空间做肌肉训练。
靳泽安靠近锁骨的那块皮肉确实晒伤了,对比周围一群铜墙铁壁的男同学,他实在是太过娇气。
仔细想来,这十多年,他一直都是在妈妈温香软玉的怀里长大,吃过最大的苦头也就是承受这点酷暑的炎热。
他现在长大了,应该要锻炼出更结实的肌肉,一来,不会被同性取笑,二来,还可以保护妈妈。
一旦有了想法,他便会执行到底,于是他比寝室任何一个人都自律,更努力去塑造自己的体型。
军训的第十天,晚上下起了倾盆大雨,学生统一在教室上自习,教材还没有发,同学们都坐不住,纷纷跟前后左右桌闲聊。
男班主任粗犷的嗓音打破了闹哄哄的场面,“靳泽安,你妈妈找你”
拿笔在白纸上乱写乱画的靳泽安唰地一下站起来,立即飞奔到教室外。
路无忧背靠着走廊墙壁,两手各边提了沉甸甸的零食和水果,湿漉漉的发丝紧贴额头,单薄的衣裳裹着瑟缩的身子,视线往下,是彻底浸了水的白鞋,整个人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
“妈妈!”
始终局促等待的路无忧听到熟悉的喊声,眼眶迅速湿热,他丢下手中的透明塑料袋,用力抱住了靳泽安。
冒着猛烈的风雨,骇人的雷电,他终于抱到了日思夜想的哥哥。
每次摸到枕边冰冷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