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爱吃烟雨楼的杏花酥,他出府时,总是要给她带一份的,但他只能给她买最后一次了。
四周有些安静,邰谙窈心底涌上些许难言的情绪,不论有没有时瑾初的出现,她和表哥其实都是有缘无份,自私如她,不可能答应和表哥在一起的。
在邰谙窈要伸手接过杏花酥时,有人抢先一步,拎起了杏花酥,时瑾初淡淡道:
“朕已经让人买下此秘方,日后杳杳想吃,随时都能够吃到,陈爱卿特意赶来,着实是有心了。”
陈远川浑身一僵,众人也是默然。
邰谙窈拉了一下时瑾初的衣袖,她呐声:
“谢谢表哥。”
陈远川笑了一声,他从来都是不会舍得叫她为难的,他退后一步,把路让开来。
这一刻,四周仿佛都变得格外安静,陈远川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牵着他的小姑娘一步步离他远去。
他知道,从今日起,他该是要彻底死心了。
陈远川倏然埋头,脸上似乎有冰凉划过,隐入地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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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出行,整个衢州的官员都要恭送,邰谙窈被安排了一辆单独的马车。
她和绥锦二人坐在其中,时瑾初还安排了其余宫女伺候她,只一辆简单的马车都被布置得格外雅致,内里仿佛一件卧房,放了一张软塌,她平日觉得乏累时,可以供她休息,除此外,马车内还摆放了案桌,摆了茶水和糕点,还摆了几本话本,在案桌下还有一方棋盘。
邰谙窈本来以为就这么一路回到京城,但她没有想到途中马车会有人不请自来:
“你怎么来了?”
时瑾初被她做贼的态度弄的一噎,半晌,他扯了下唇:“没人会看见。”
邰谙窈半点不信:
“晴天白日的,他们又不是瞎子!”
时瑾初轻描淡写:“他们会把自己当瞎子。”
邰谙窈倏然一顿,她终于想起眼前人的身份,他不想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别人的确只会把自己当哑巴。
邰谙窈咬住唇,一点点闷声道: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他们就算不说,心底难道不会对我有议论?”
时瑾初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慢条斯理道:
“待回京城后,你我二人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同床共枕都是理所当然,同乘一辆马车算得了什么?”
邰谙窈脸颊臊红一片,她恨不得去捂住时瑾初的嘴,可惜,她没那个胆子和他亲密接触,只好捂住自己的脸:
“你怎么如此口无遮拦!”
邰谙窈费解:“你不觉得脸红么?”
某人的确不觉得,还好整以暇地瞥了她一眼,片刻,他敲了敲门栏,有人掀开帘子,邰谙窈看见时瑾初接过一个锦盒,正是陈远川送来的杏花酥。
邰谙窈立时安静下来,她垂下眼眸,不懂时瑾初是什么意思。
拿了锦盒后,时瑾初就没还给她,而是自顾自地拎去了自己的马车。
她还以为时瑾初不会再让她看见这份杏花酥。
相识不久,但邰谙窈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占有欲和小心眼,分明他才是晚来的那一个,却表现得仿佛陈远川才是冒犯者一样。
杏花酥被他拆开,摆在了她面前,邰谙窈迷惘:
“你到底要做什么?”
时瑾初扯了下唇,他冷淡地呵了一声道:“我看着你吃,也不行?”
他回去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陈远川特意赶去给她买糕点,紧赶慢赶地赶回来,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
他强行拿走这份杏花酥,就仿佛他是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一样。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