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慕清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惊惧。
一般情况下,只有他会对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
很快,那人眼中惊惧又转换成了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许慕清偏头微微笑了笑,漂亮殊艳的脸庞凑到他面前,“既然想回家了……那我们回去吧?只有我们俩。”
他虽笑着,可表情却有些神经质,顺着秦乐的视线,他看见了自己手臂上的伤疤,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将那些丑陋的疤痕遮住,他知道自己的皮囊有多优越,他也知道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能吸引人的优点,骄傲的孔雀从不会让自己狼狈的一面暴露于人前。
秦乐后退了两步。
望着那人垂落至肩下的长发,他并未太注意到许慕清恨不得将他死死缠住的眼神,只是呆滞地看着许慕清的眼睛。
他确信,刚刚许慕清在害怕,那个眼神他太熟悉了,那天在浴室里,他在镜子里发现自己看向他们时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可他为什么害怕?
害怕他离开?
对方眼里浓得快要化开的情绪,令他不解地偏了偏头,但很快,他否决了内心那个荒缪的想法。
怎么可能。
他以前有多嫌弃他,看一眼都嫌脏,连臭虫都不如。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我带你回去好不好?”这种几乎乞求的语气,是秦乐第一次从许慕清嘴里听见。
他的眼睛看向远处,那里有个狮首模样的摆件,他曾经在萧弋后背上看过一个差不多的,盘踞在那些虬结的肌肉上,收回视线,他看见了许慕清墨黑色的眼睛。
他也在看他。
那个被强遏住的念头再次浮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
秦乐双眸微亮。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感到呼吸急促,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遏制住起伏喘息的胸膛,他竭力想要保持冷静,可睁圆的双眸和倒竖的寒毛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惊骇显然,这是他唯一能摆脱泥泽的出路,他发现了一个,以前从未注意到的东西,他当然无法平静。
他又看了许慕清好一会儿,对方的脸上并未出现反感的情绪,想想从前,他要是敢这么看许慕清,他会被对方怎么对待?这个傲慢又娇矜的畜牲曾经因为他没有特意绕路,不小心出现在他眼前而将他狠狠踹倒在地上抱着头发抖,秦乐清楚的知道对方只是因为嫌他脏才没有动手。
他们无言对视。
心跳在这种沉默中逐渐加速。
他真的只是想要操他吗?或者说,他想要什么样的肉体没有?即使没有那个家世,仅仅是这张皮囊,依旧有人愿意为他张开腿。
哪怕内里烂透了。
许慕清没有理由来这里的,他为什么要来?他深吸了两口气,对上许慕清深邃的眼眸,强抑住心中的畏惧,尽量与其对视,他还是怕他怕得要命,仅仅是这一会儿的目光交错便令他有些毛骨悚然,那种诡异的感觉混合着恐惧,让他不得不抬起头仰视许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