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施将窗帘再次拉好,房间中的光线昏暗且暧昧,傅厮文支起身子靠着床头,不漏痕迹地从床头柜上拿出烟,褶皱地盖着下半身,八块遗漏的在空在空在空气中,傅厮安静地散发着魅力。

很快秘书来了电话,他嘴里叼着烟听电话,房间中静默片刻傅厮文脸色不太好,伸手夹着烟呼出一口烟雾。

“你们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傅厮文蹙着眉头,似是有些烦躁。

“知道是谁挖走的吗?”

何施坐在傅厮文身边,依稀能够听得到电话那边秘书的声音,电话那头说那个经理被另外两个公司背地里争强,其中一个小公司背地里使绊子,想要将人那个大公司的总裁出事,那个小公司已经知道是谁的了,另外那个大公司,还没探到具体。

而且还在电话里提了那个小公司派人动手的地点,不过现场一场大雪过后什么都不剩,到底是哪家将那个经理弄走的也不知道。

何施虽然不明白他们做生意的门道,但是也能猜出十分八分,一般有许多公司的经理掌握了一些大集团的内部消息之后都会跳槽,各路公司都等着挖人。

傅氏也是挖人的公司之一。

电话里秘书还说小公司派去的人被人发现,这次算是废了。

傅厮文挂了电话烦躁的随手将电话摔在床头柜上,他伸手按着太阳穴,何施从没见过如此不冷静的傅厮文,他良久未曾说话,不停地抽烟抽烟。

片刻后开口问道:“你的车在什么地方出事的?”

何施说在锦北的平民巷。

傅厮文吸了口烟,掸了掸烟灰,“大约什么时间。”

“八点半左右。”

傅厮文捻灭烟蒂,“公司废了不少钱挖的一个人被对家抢了,我派去的人受了伤,电话里那家小公司背后有我授意。”

何施忽然眼前浮现昨天晚上的画面,心脏漏了一拍,那双眸子越发清晰,那一身染血的西装,鹰眸一般的眼睛,何施第一反应就是昨晚的对家会是他。

她未曾对付厮文说昨天晚上遇见了什么人,鬼使神差地让她不曾开口,他也没问何施,毕竟那样的场面,他不会相信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丫头看完会如此淡定。

傅厮文早上起来便去了公司,傅氏最大的分公司便在北省,他在公司忙了一上午,何施下午的时候接到秘书电话,说他有重要文件落在酒店里,司机过来取来不及,何施直接从酒店开车,垮了大半个锦北城,刚下过雪的街道交错纵横的车印,阳光模糊又刺眼。

何施到公司门口,傅厮文的秘书正在楼下等她,何施跟秘书在楼下说话时引了一片注目,她转头问傅厮文呢?

秘书说还在开会,何施将手中文件交给秘书,朝着手心哈气,呼出的都是哈气,锦北的冬冷得出奇出奇。

“外面冷,何小姐上楼跟我去办公室等傅总。”

何施问还要多久。

秘书说这场会议刚开始,时间不短。

“你先上去吧,别耽误开会,我在外面走走。”

她没来过锦北,这里的一切都是听傅厮文所说,傅氏大楼选在较好的地段,但是这座城就是和他的名字一样古老,带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破旧,和每一个北方的小城一样。

何施五岁以前生长在北方,她的故乡似乎是个锦北相差无多的城市,她对童年的记忆不多,但北方的霜雪是她心灵最深处割舍不掉的记忆,五岁那年家破人亡,记忆中她被收养,养父是傅家管家,将她从北方带到海城,悉心照顾,但是前几年养父也去世,她终于又是孤身一人。

若不是当年养父将她带到傅家,或许何施现在早已流落街头,成了最下贱的人,即便是天生一副好脸孔,也终是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