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的脖颈,笑容里染着少见地慵懒与宠溺,似乎真的只是不经意间谈及这样一个话题。

在这样平和静谧的夜里,没有揣测人心的调教与探寻,凌风实在享受着这样难得放松着的交流,不愿因为这样一个敏感的话题就将之打破。

他依旧放松着身心,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才低低哑哑的应道:“曾经想过。但奴隶也很清楚,反抗毫无意义,只是浪费时间,将自己打入更糟糕的境地而已。”

顿了顿,似乎感觉这样的回答有些不妥,容易引起绝渡的误会,凌风歪了歪头,对上绝渡的眼神不卑不亢,却足以让绝渡感受到他的真实:“成为一个性奴隶,或者是一个任由主人拿捏的玩具,都是凌风自己心甘情愿定下的决定。未来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奴隶都是明白的。虽然有的时候,奴隶会因为自身的问题,大脑无法立即适应,无法诚恳地面对,惹主人不高兴。但请主人相信,这个交易,这个契约,奴隶会努力遵循。”

凌风低软的声音清晰地在房间内响起,一字一句传进绝渡的耳朵里,绝渡似乎对凌风的回答甚是满意,眼里笑意愈浓,又将问题折了回去:“如果,我是一个热衷暴力或虐待的,或者在不久的将来,我将你作为谋利或者交换利益的工具,将你每天辗转给不同的人使用呢?你也会乖乖不反抗吗?”

如果是这样的……

凌风赤裸的身体很明显因为这个回答僵了僵。

这样的问题再一次被提及,证明了绝渡是想听到凌风正面的答案。

内心深处最敏感的担忧被绝渡轻易而举地洞察,并被这个难得沉静的夜里被完全摆到明面上时,让凌风不由得有些犹疑。

在夜岛接受调教的时候,凌风就见过许多被丢弃的弃奴,或者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公用的奴隶,他们仿佛处在地狱的最深渊,没有资格拒绝任何一个靠近的人,没有资格反抗任何一个残暴无人道的施虐行为,对于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承受。他们每天被各种各样的人侵犯欺凌,仿佛一个毫无生命的道具般被无休止地使用,至今死亡。

在那几年的时间里,凌风见过无数因凌虐而惨死的奴隶。每一个不堪的画面,都仿佛一道心理枷锁,扣在他的心底深处,让他对落入这个境地越发地有阴影。

所以,在绝渡面前,他总是绷紧神经,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经意便惹怒这个喜怒无常的主人。即使他心里很清楚,他越是小心,越会让他的主人不喜,他却总会下意识地小心,然后落入一个死循环。

怔愣了好一会,凌风才恍然回过神来,发觉绝渡一直耐心地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深深地瞅着近在咫尺嘴角始终噙着笑意,今晚心情仿佛极佳的主人一眼,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紧接着,他放开了一直半屈起撑在身体两侧的手肘,极轻极缓地俯下原本微微抬起的上半身,将头埋在了绝渡的肩膀处,带着极明显讨好的意味。

绝渡蓦地半眯了情绪涌动的黑眸。

这是他一向谨慎小心的小奴隶,第一次如此主动地亲近他。那小心翼翼又有些别扭的小模样,让他险些就要放弃这场难得的交谈,将这个小奴隶狠狠地压在身下。

就在绝渡以为他的小奴隶打算以这样主动的亲近来逃过这个尖锐的回答时,那个埋在他脖颈与肩膀之间的小奴隶便低低地开了口

“如果是那样的话,凌风可能会一心求死。或许这个回答,会让主人不高兴,但凌风也不敢欺骗主人,这是凌风的真心话。主人知道凌风曾经的出身,这让凌风骨子里有着身为奴隶不该有的骄傲,凌风无法让自己坦然地去面对那样的结果。所以,真的遇上了,凌风会不顾一切地寻求生命的了结。”亦或者,是跟主人同归于尽。

当然,凌风不会真的将最后这句话说出来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