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渡一只手搭在凌风的腰腹上,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另一只手则从凌风的头顶往下移,修长的手指在凌风光滑的脸颊上轻抚着。不知是凌风那毫无防备的真实笑容取悦了他,还是凌风的回答让他满意,在这个寂静的半夜时分,绝渡终于在凌风面前,褪去了作为家主和主人的冷厉与高高在上,声音里漫着温柔,尽是凌风从未听过的毫不掩饰的愉悦与宠溺:“你就不怕,我收了你之后,把你送到其它地方去?又或者,我可能是一个暴戾的主人,每天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嗯?”

绝渡问的每一个问题,若放到平时,定会让凌风下意识地认为是绝渡的调教之一,定会崩紧了神经,逐字逐句地去分析其中的意义,谨慎地思索着如何回答才是绝渡满意的答案。

但此时……

温暖的指腹在脸颊上轻柔地摩挲着,带着暧昧与亲热的味道。

那仿佛聊家常般的语气,不再带着调教时危险的信号,绝渡破天荒的温柔以待,让凌风放松着身子,卸下了所有防备。

因为在夜岛,调教师寐要求他忘掉自己曾经的身份,忘掉过去的一切。凌风向来清楚,只要抛掉那一切,对他的未来才是有利的。因此,对于来到东方家之前的一切,他从未跟任何人提及过,也没有人能跟他像这样讨论着这对他现在的身份而言过于敏感尖锐的话题。更别说,在他的主人面前,他更是将这个记忆死死地埋葬在心底。

而如今,在他被狠狠地鞭打了一顿,下定决心要彻底放开自我的时候,他的主人,居然主动跟他提起了这段往事。

难得地沉浸在回忆里,凌风也不再拘束于主奴间的暧昧与情事,昂着头,趴在绝渡身上,任由绝渡的手指在脸上游走,轻轻笑了一声:“那时,根本没时间给奴隶思考这么多事情。”

凌风微微阖着眼,甚至稍稍歪着头,配合着绝渡抚摸着自己的姿势,比平时更低软的声音里带着生病后的沙哑,在这个深夜里足以诱惑人心:“可能是奴隶比较幸运,才会遇上您这样优秀的主人。”

绝渡抚摸的手指微微一顿,望着视线中宛如一只慵懒的小兽般歪着头趴在他身上,幽深的眼漫上欲望,越发地黑沉。

若不是考虑到凌风此时的身体已不宜再折腾,他现在就不会还抱着这个小奴隶在纯聊天。

他指腹从凌风的脸颊下移,游走到凌风戴着项圈形状优美的脖颈处,望着身上的奴隶因此自然而然地更高的昂起头,绝渡从喉间滚出低低的笑声,“今晚可真会说话,嗯?花言巧语都用上了。”

凌风眨眨眼,望向绝渡的眸子清澈坦然:“奴隶说的是真心话。”

的的确确是真心话。

他在夜岛这几年,见识过奴隶拍卖现场,遇见过被主人活生生凌虐而死的奴隶,也听说过因为主人无能,奴隶辗转于无数人身下的事件。凌风很清楚,遇见绝渡这样的主人,着实是他的幸运。他对待自己,虽然绝大部分时候冰冷而严厉,却都只是在调教的基础之上,只为了完全地掌控自己。

若他真的能彻底将自己从身到心交付到这个男人身上,并让他感受到,他便能给予自己相应的温柔。就比如现在。

这一切,他都很清晰地明白着。

所以一开始,绝渡问他,委屈吗?他的回答,也并不是迎合和谎话,也是真心话。

绝渡又是低低地笑了。

他修长的手指勾着凌风脖颈上的项圈,将趴在他胸前的凌风引到眼前。瞅着身上的奴隶配合着半屈起手肘撑在两侧,深邃的眼眸缓缓漫开了笑意:“没想过反抗吗?”

染着笑意仿佛闲聊般的语气,问着非同一般的问题,凌风顿了顿,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与近在咫尺的绝渡对视。

绝渡只是淡淡地笑着注视着他,指腹抚着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