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着,我真恨不得杀了你!”表叔神情变得越发狰狞,“你的人要是敢动我妻女一下,我会将你千刀万剐!”

“您杀不了我。”提及“小时候”时,绝渡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松动了几分,露出了几分少见的怔然。随即,他唇角的冷笑更深:“如果不是念着以前,您真以为您这些年能藏得这么安稳吗?”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故弄玄虚!”表叔恶狠狠地打断了绝渡的话,“你……”

“你没有后路了。”

终于失了跟他回忆往昔的耐心,绝渡冷漠地截断他的警告,语气也渐渐变得凛冽:“我的人会一步步毁掉你手里的势力,收走你所有的资源,你所有的王牌、倚仗,都在我半个月前踏入你这里后,一点点被粉碎了。你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去盯着我和‘黑鹰’‘影子’的人,却没算到我手里还藏着其它的势力,更没料到你身边一直藏着我的人。可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怎么没有!你还在我手上!只要我……”

“是啊,我还在你手上,所以表婶和表妹活得好好的,你也活得好好的。难不成,你觉得可以用我一个人,换回你失去的所有?”绝渡注视着他,“表叔,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

表叔还想要反驳些什么,结果话才开了个头,后脑勺便被冷冰冰的枪口抵住。

他浑身都僵住了,仿佛想到了什么般,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身后跟着自己来的,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黑衣男子之一:“祁亦!你敢背叛我!”

被唤作“祁亦”的男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很抱歉,先生,我没有背叛您,我一直是家主的人。”

在门外藏了许久的几人在两人交谈间已悄然进了屋,其中一人持枪控制住了表叔带来的另一位黑衣人,另一抹修长纤细的身影才房间内局势被控制那一刹那已经大步奔到了绝渡身旁。

表叔仍旧是一脸震惊的神情,在原地愣了十几秒后才蓦然扭回头去瞪向东方绝渡:“你竟然从这么多年前就开始算计我?!”

绝渡安抚性地握了握身旁人搁在自己手肘上不住轻颤着的手,视线盯着眼前恨得神色扭曲的男人:“如果我说,是表婶提醒我小心你,让我在你身边安排人的,你信吗?”

表叔怔住了,整个人比刚刚被人用枪抵着头还要僵硬。

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在身旁人的搀扶下,绝渡有点吃力的靠着墙站了起来。他垂眸看着保持着单膝跪地姿势僵直住的表叔,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蹙着眉半晌没有动弹。

直到身旁的人按捺不住地发了脾气,加重力道拖着他的手臂时,他才宛如刚刚回过神来,侧头看了一眼始终垂眼不看他的凌风,原本冷意凛然的黑眸里点缀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配合地迈开步子,缓慢地朝大门走去。

伴随着脚步声响起的,还有绝渡嘶哑的声音:“表婶说,我给你的权势太多了,多到让你迷失在里面,变得让她越来越陌生。我安插人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却从没有动用过。若不是您这次将手伸到我面前,我绝不会动你。”

“表叔,至少在您真心待我的时候,我都是真心对您的。”

低低地抛下这句话,绝渡缓步离开。

在那之后,是极其漫长又沉默的一段路。

跟随过来的精锐找了个借口,带着人率先大步离开了,只剩下凌风扶着绝渡朝着通道处走出。

绝渡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凌风身上。他身上三处严重的伤口影响了行走,而伤口处被特意涂抹上去的药物使得伤口附近的皮肉僵硬得厉害。他受了伤的大腿几乎无法大动作挪动,只能被凌风半搀扶半拖着,一边缓慢前行,一边微蹙着眉放缓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