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淡的眉眼没有掀起一丁半点的波澜，只是抬眸瞅着眼前的万俟旭，声音泛着微微的冷意：“你们一大早火急火燎到这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爷爷说你没有答应，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万俟旭正在激动的情绪里，没有察觉到凌风语气里的异常。

“……”

凌风抿了抿唇，微垂下眸没有说话。

但他眉眼间渐渐泛起的冷意，却还是被万俟旭身后不远处一直红着眼盯着他的白昕芸收入眼底。

“小旭，别这么激动。”在万俟旭继续开口之前，白昕芸截断了两人的对话，“别站在那了，坐下来好好谈吧。”

一分钟后，四人在会客厅里的几张沙发上坐下。

凌风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垂着眼眸翻阅着这短短几分钟里又接连收到的几条新信息，面无表情没有开口。

白昕芸和万俟辰睿坐在一处，皆是沉默地看着他。

被自家父亲用眼神警告了的万俟旭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望着对面垂眸不语的凌风，终于察觉到自家哥哥阴沉的情绪，一时之间也哑了。

四人无声地度过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凌风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觉得，什么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凌风将手机屏幕点暗，缓缓抬起眼眸冷淡地看向万俟旭：“是你自认为万俟家族在你手里再没有半点机会可以从深渊里爬出来超越他，还是你觉得自己的能力这辈子都赶不上他，所以只能选择在这种时候在背后用这样肮脏的阴谋捅他一刀？”

“什……么？”

没有料到凌风一开口便说出这样犀利的话，万俟旭僵住，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爷爷来提，是因为爷爷有足够的能力，有足够的的魄力去应对之后的一切后果，甚至爷爷已经做好了付出任何代价的准备。那你呢？你考虑了多少？计划了多少？想过后果吗？还是只是爷爷简单提了这个事，你就自信地认为爷爷能搞定一切，脑子也不过就急匆匆跑来呢？”

凌风望着被问得哑口无言满脸无措的万俟旭，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冷笑：“爷爷的担心真不是没有道理的，万俟旭，我以为经过这么多事你能有点长进，至少能对自己身负的家族重任负责，结果……”

凌风顿了顿，盯着万俟旭开始变得惶然的脸，嘴角的讽刺意味更深：“九年前救你，代价是我；九年后，你又打算把这个代价换成爷爷了是吗？”\Q?更薪群6零七久?五??吧?

“我没有！”

万俟旭终于被这越发刺激人心的话激得站了起来，涨红了一张脸极力反驳：“我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俟家若是插手东方家的内斗，甚至造成家主死亡，会有什么后果？”凌风冷冷地盯着他，“‘绝不干涉其他家族任何绝对意义上的内斗’一直都是所有家族主家公认的共同规则。无论其他家族背地里有没有做过，也无论那些不成器的旁系做过什么，万俟主家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这样的事，爷爷更是一辈子坦坦荡荡连半点阴谋诡计都不曾做过。爷爷说他能搞定一切，你便天真地信了？你考虑过爷爷口中的‘搞定’是什么代价的吗？你有为你手里现在动荡不稳的家族考虑过吗？你以为现在反咬一口害死他，万俟家族没有了结盟的助力，能在现在的局势里活下去？”

“非要把这个家族彻底搞死，你才能安心是吗？”

这一连串的指责和嘲讽，如同一道道惊雷般在万俟旭大脑里炸响，炸得他整个人都蒙住了。

他昨晚无意间听到了爷爷和父亲的视频对话后，不顾阻拦就冲了过来，还跟不放心紧跟着过来的万俟辰睿和白昕芸吵了许久，大脑发热半句话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