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感觉他的模样不讨涅兰加的欢心。

难道涅兰加不喜欢翅膀？可是他也很宠爱迷瘴啊。

他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飞沙。飞沙带着明显惊惧的神色，一把抓住了夜游神，把他拽进旁边的穴室里。

“怎么了？”夜游神被他吓了一跳。

飞沙凑近过来，小声说：“我刚刚听到迷瘴和燃烧说悄悄话……”

“他们不是经常说悄悄话吗？”夜游神开始感到不对劲，“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在争论。”飞沙说，“迷瘴在怂恿燃烧打压永昼。”

“我们是一个族群啊。”他因愤怒和难以置信低吼，“我们是个应该团结的虫巢！”

夜游神突然意识到了族群中那是什么样的氛围。

那是暗潮涌动、风雨欲来的征兆。

这是他深爱的族群。

第20章 | 阳光、草地、家庭聚餐（?）

涅兰加又一次从生育的幻觉中醒来。

他的大脑还有些混沌，腹内新种下的虫卵还很幼小，没对他造成太大压力。温暖静谧的感觉让他回忆起黑猎隼包裹着他的强壮羽翼，但这记忆的闪现一瞬间就逝去了。

窝在他身旁的是风屋。

“你醒啦妈妈！”风屋的一条手臂圈在涅兰加腰上，此时高高兴兴地凑过来，像小狗一样在他的脸和脖子上亲来亲去，“我等你好久了诶！妈妈抱抱我！”

涅兰加先是把他揽进了怀里，然后才意识到他是谁不如说才意识到，风屋已经成年了。虫母还清晰地记得自己的孩子们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出去的时候他们的样子。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长大，而母亲一直就在那里。

不，涅兰加还是有变化的。他生下迷瘴的时候还很青涩，现在则已经彻底成熟了，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果实，稍微一挤就爆出丰美的甜浆。

风屋把头埋在涅兰加胸前，仔仔细细地闻嗅，又偷偷舔了舔翘着的奶尖。甜津津的。他咂咂嘴，流出了口水。

涅兰加没注意到他在干什么，下意识按了按风屋的头，有些心不在焉。

“外面是黑的吗？”他问。

“现在是白天！”风屋立刻回答。

“我要出去看看。”涅兰加说。

风屋惊奇地看了看他，说：“好呀，妈妈！”

涅兰加很久没出去了。自从迷瘴把他们带到这里，建筑起一个新的巢穴，自从黑猎隼离开，涅兰加几乎一直待在地底虫巢的深处，履行自己作为族群母亲的责任。无休止的交配、怀孕、生产模糊了他对时间的概念，他的眼睛也很久没有见光了。

风屋拉着涅兰加的手，有点雀跃地带着他往外走。涅兰加不熟悉这些错综复杂的通道网络，但他的孩子显然与他相反。无光的洞穴的每一个路口和弯道对他而言都驾轻就熟。

黑暗中四面八方传来簌簌的声响，虫巢中的所有成员都注意到了虫母的出巡。信息素的浓度升高起来，向涅兰加表达他们欢欣鼓舞的情绪。工虫中的大部分都安分守己地守着自己的职位，维持族群的秩序，只有在涅兰加靠近的时候会暂停下来，激动不已地振动着翅膀，无意识地发出邀宠的信号。

很多工虫这辈子都见不到母亲几面。

风屋当然不是这些可怜的低阶。他毫不在意地牵引着涅兰加，直至走出洞口。

这个出口通向的是森林，而不是迷瘴的别墅。正是阳光灿烂的天气，树叶和草坪都晶莹发亮，泥土和落叶都给人暖融融的触感。

涅兰加的眼睛先是眯了一下，然后睁大，环视四周，接着微弯了起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一口气。这颗星球上的动物大都被虫族扫光了，呈现出异样的安静。但涅兰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