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殊很有些捉弄摆布人的恶趣味,只是说出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不会骗人,也就是说,他是真与恒家人有旧怨他总不会主动去找麻烦吧?

虽然有所疑虑,但她也管不了席殊去向。

她睡完起来,却觉得自己更加虚弱了。

药中镇痛的成分已经消退殆尽,席殊走前没给小雨俩留话,她们也不敢冒然再给她配药熬煮,药没给续上,这就越发显出月事的凶残。

疼痛叫她坐不直,躺不平,补血的汤剂似乎助长了流失,一张脸反倒白得越发通透。

但很快她就得艰难撑着摆出架势,因为接到消息的瀚海城暗部统领已经赶过来了。

杳娘一身粗褐衣衫,荆钗盘发,看上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市井妇人。

只是清秀的脸未语先笑,狭长的眉宇宛转灵动,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倒是显出一股别样的风情。

就外表而言,看不出丝毫暗部主事人的模样大概这就是能成功伪装的主因。

西州尚武,民风好斗,男子多粗俗,妇女多泼辣,长年驻扎在西州的人,当也是入乡随俗。

招秀没有寒暄的闲心,直截了当开口:“我要见丙一。”

杳娘愣了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知道丙部在西州,”招秀竭力保持声音的平稳,避免牙根不受控制的战栗透出自己的虚弱,“也知道他们在探查什么。”

“我对他们要找的东西有些想法。”这话说得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杳娘欠身应道:“下属确有联络的方式,若是顺利,计日内大人就能见到人。”

她停顿了一下,又抬起头:“但是如若您要那东西……情况可能有负大人期待。”

“找不到?”

“是。”杳娘恭敬道,“敝处也有为青衣卫提供助益,但那东西……实在无从寻起。”

招秀沉得住气:“你们翻遍瀚海城了?”

杳娘愣了愣:“这倒没有。”

不说青衣卫了,就算是扎根几年的密瓶轩,也总有些地方是无法刺探到的。

别的不谈,千极教教坛所在的连鼓崖乃至于历代教主长眠之地寰宫就是禁区,再加上瀚海城是千极教经营千年之地,多的是铜墙铁壁,戒备森严。

密瓶轩在此毕竟根基浅薄,还有一些地方不好渗透。

杳娘犹豫了一下:“大人觉得,那……刀,会在恒氏手上吗?”

说的不是千极教,而是恒氏。

这两者并非一个概念。

千极教千年传承,枝蔓牵连极广,也拥有所有传统老牌宗门的通病尾大不掉。

千年下来,宗门内部势力本就错综复杂,偌大一个西洲,还不尽是千极教的势力范围,这就导致内外纷争,权力分散,教主更多担任的角色是仲裁者、调停者,而非实打实的掌权者、独裁者的身份。

漫长年代之中,连教主都被架空变成傀儡的次数,也不是没有。

就此而言,恒氏两代皆入主千极教,且都是实权教主,这就很稀奇了。

先代千极教主恒师眠雄才大略,城府极深,有改革西州的野望,只是时运不济,先败于秦顾之手,后又遭教内背刺席殊说他急功近利,强改功法走火入魔这可能确实是导致他死亡的直接原因,但是被背刺一说,也不是假的。

天五门同盟,招秀虽然从来不列席,但是承月知道的东西,鲜少有她不知道的。

恒师眠死后,千极教大乱,关于恒师眠的儿子现任千极教两位教主如何走出被迫害的处境,反杀教中长老,又是如何独揽大权,大概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不带完的。

虎变不可能在千极教手上,这东西一旦现世,不管是为千极教底下哪个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