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想了想,沉吟道:“我还是觉得不妥。此香诱惑太大,日后名气必然大增,伪造滥造品一多,成本难保不会下降,再禁就来不及了。财迷想求财,情种想求情,碌碌之辈想求名,恐有成瘾之害。若到时候将士也沉迷其中,又当如何?”
“将军说得是。”冯子尧从酒气里清醒了些许,灭了香炉里的拙梦,肃然道:“末将这就去办。”
“嗯。”裴言点点头:“去查清楚,这香从哪兴起的。”
说话间,台上的名士擒妖狐已经演完了,不知又开始演哪一出。席间的宾客已醉得东倒西歪,接二连三地陷入拙梦的效用之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将军梦着梦着就淌出两行浊泪,哭天喊地地叫着娘亲,把好几个睡着的都吵了起来,纷纷回以怒目。
裴言也觉得头脑发沉,不再多留,准备回去休息。唱词和着乐声从冰璋台里飘下来,依稀是:“人间君臣眷属,蝼蚁何殊?一切苦乐兴衰,南柯无二,等为梦境。何处生天?小生一向痴迷也……”
南柯无二,等为梦境。
裴言骤然睁开眼。满园昙花盛放,晴岚霁月,如置身瑶台。锯齿金昙花迎月而开,整整二十朵,辉煌夺目,琼芳扑面。
昙花园里有从烟翅湖边里引来的活水,衣着华丽的王公美妇分坐在河渠两侧,以流水泛酒作乐。他怔怔地站在一棵蝉声缭绕的榆树下,望着欢乐的人群,忽然忘却了今夕是何年。
“阿言?”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他回过头,那人收回手,疑惑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我正找你呢。”
对方束着长发,佩着兰草,眉眼姝丽,却有一种清贵骄矜之感,让人不敢亵渎。裴言沉沉的头脑一凛,喉结动了动,艰涩道:“……太子殿下。”
皇太子微微挑起眉:“‘殿下’?不叫阿雪了?”
“这、不合礼法……”
“你今日好生奇怪,宴上躲着我不见,如今又来这一套。”皇太子轻哼一声,唇角似笑非笑:“你昨个去找了父皇求了咱们两个的婚事,父皇允了。怎么,今天想了想,又反悔了?”
裴言彻底清醒了。皇太子转身就走,他慌忙追上去,边追边叫:“万万没有的事!”
“走开。”
“阿雪你听我解释!”
“……”
他们这边的动静惹来贵妇们的一阵轻笑。敦懿皇后摇着一把雪白轻盈的羽毛扇,看着花间你追我赶的小情侣,笑吟吟道:“小雪性子静,不想喜欢起人来也如此折腾。”
皇太子一路跑回了东宫,令宫人关上大门,不许裴言进来。裴言翻窗而入,将人抱了个满怀,在他颈窝里使劲蹭了蹭:“阿雪,我不是有意的,别不理我。”
不知怎得,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皇太子失语,有点无措。他刚刚急着离席其实是怕被母后她们取笑,不想居然把人弄哭了,只好硬着头皮道:“……算了,原谅你了。”
“真的?”裴言猛然抬起头,眼眶里还带着隐隐的血丝,声音却是货真价实的惊喜:“你这就原谅我了?”
“你说呢。”皇太子轻轻往他脑门上戳了一指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几岁了。”
他低头去拿手帕,想给裴言擦擦脸,但整个人忽然悬空,被抱到了长案上。裴言捧起他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第43章 | 梦中交合,顶入肠穴,厮磨前列腺,肏入结肠袋内射
月色从富丽精巧的菱花窗里映进来,落在天青色的旧窑瓷瓶上。瓶里插着两支半开的云锦重瓣,随着桌面轻微地晃了几下,在交缠的两人身上投下幢幢花影。皇太子伸手扶住瓶身,略微别开唇:“别在这里,这里还有人……”
裴言回头一看,果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