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在哪。但裴言此时的模样太过可怕,长袍被烧得破破烂烂、眼睛里爬满血丝,比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还骇人。宫人们被吓得不轻,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在殿内一顿乱找,最后还真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发旧的搪瓷娃娃。

娃娃明显有不少年头了,上面熔融的搪瓷层剥落了大半,在庄重的皇宫内显得格外不伦不类。而裴言一见便双腿一软,在薄辞雪床边脱力地跪了下来。

为什么……他还留着这个……?

甚至不惜被烧死也要进去找,是因为从它上面看见当年抱着它许诺的自己了吗……?

巫奚将自己的斗篷从他膝盖底下抽回来,嫌恶地拍了拍。他正要说话,却见薄辞雪纤长的睫毛颤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巫奚瞬间换了个表情,关切地倾过身,极尽轻柔地问道:“您醒了,要喝点水吗?”

乌发美人迷茫地看着他,神色有些奇怪,不复以往的温和疏离。他借着巫奚的手臂慢慢坐起身,抱住自己的膝盖,像是在努力辨认什么似的。过了很久,他才小声叫道:“太卜?”

殿内鸦雀无声,及至薄辞雪出声后裴言和巫奚才略松了口气。巫奚点点头,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柔声问:“还有没有不舒服?”

乌发美人抿住形状姣好的嘴唇,看着太卜,颇为难堪地点了点头。巫奚紧张起来,追问:“哪里不舒服?”

乌发美人垂下头,抓紧了膝盖下垂落的锦被,声音更小了一点,眼圈隐隐泛红:“腿痛……肚子里面也很酸……”

漫长的寂静。巫奚的手指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发出细微的崩裂声。裴言羞愧难当,恨不得抱着薄辞雪的腿磕几个,让他拿带刺的鞭子抽一顿解气:“都是我不好,陛下怎样都行,别气坏了身子……”

话音未落,乌发美人神色大变,瞳孔紧缩,像是见到恶鬼一样惊叫起来。他惨白着脸,四肢并用地爬到了床榻的最角落,声音因极度惊恐而变得又尖又细,像一条绷到极致的弓弦:“不要过来!你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