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能?揪出凶手, 我不仅不会反对,甚至会感激那个伟大的人。”

李林竹微微敛眸,指腹摩挲着茶盏,似是思索, 片刻后道:“你说的是仵作吧?”

“嗯?”

“很少有人,会用「伟大」来形容仵作。”

任白芷嗤笑:“那是他们?目光短浅。仵作明明是替天行道,为亡者伸冤, 为生者除害。难道只是因为接触尸体, 就要被人瞧不起?那接生婆天天接触血污, 难道也不该被尊敬?”

李林竹怔了一瞬,随即失笑:“你倒是会讲道理。”

“这?不是讲道理,是事实。”任白芷目光直视他,忽然?问道:“你就敢说,若是你的至亲遭了横祸, 你不希望有人为他们?查明真相?虽然?解剖遗体,听上去有些不友善,但?却是最有力查明真相的法子!”

李林竹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半晌才道:“自然?。”

他的语气很轻,听不出情绪。

任白芷看着他,眸光微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不经意地?问:“所?以,你其实对仵作的事情,感兴趣?”

李林竹闻言,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你觉得我会感兴趣?”

任白芷淡淡道,“方才你脱口而出仵作,语气,似有波澜。”

能?让活佛声音起波澜的事儿?,可真不多。

李林竹的笑意微微收敛,他自然?不会如实告知自己的癖好,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小时?候,曾在县衙见过仵作验尸。他们?能?从尸体上的细节,推测出死者生前的遭遇。我当时?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虽然?他已经强压内心的激动,但?她还是听出了语气中的欣羡,笑道:“之前还说没什?么想?做的事儿?,你这?不分明有么?”

李林竹神色淡淡,嘴角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世人皆知,仵作低贱,既不入流,也不得尊敬。一个医药世家的公子,会去做这?种事?”

任白芷微微一顿,片刻后轻声道:“可人活一世,终究是为自己活的。”

李林竹的笑意渐渐敛去,指尖轻轻收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他没再说话,沉默间,茶盏中的水氤氲出一层薄雾,掩去了他眼底的一丝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