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汪阳和秦文吓得满头大汗,三个保镖全部都瘫倒在地。
只有陈乐酩,他没感到一丝丝劫后余生的放松,还维持着被余醉摔倒的姿势瘫在地上。
眼下刚处理好的伤口再度崩开,鲜红的血从纱布里透出来,流得满脸都是,和灰尘糊成一团。
他睁着一双快被泪水泡化了冲碎了的眼睛,像只脏兮兮的小鬼,可怜又执拗地望向余醉。
但余醉没有看他。
他站在一地血污上,低着头,背靠墙,浑身都是令人生畏的腥热,像只战败的困兽。
血滴滴答答地从他的发梢滑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抬手抹了把脸,想把脸抹干净些,但忘了手上还有伤,掀翻的那层皮被他蹭得差点扯下去。
皮下露出的肉触目惊心,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看一眼就翻过去,用手腕的部分继续抹。
抹一下没弄掉,再抹一下所有红点都被晕开糊在脸上,他神经质地用两只手拼命去擦、去抹,最后发现怎么都弄不干净,也就不再弄了,呼出一口气,仰头靠在墙上,说了句很突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