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没有说话,看着君怡的面容渐渐灰白,目光也暗了下去。月月心里难受,道:“师兄,我们来世做兄妹吧,我从小就想有个亲哥哥。”

“好啊!如果……我们前后脚走,说不好还是龙凤胎呢。”君怡打趣,无力地指了指自己耳后的红痣,“记住了……”

月月点了点头,正在想自己身上有什么胎记,能让君怡记住,君怡的手已经无力垂下,没了呼吸。

君怡死了,或者说贺兰锋死了。

太阳西垂,暮色四合。月月拒绝了严御青的帮助,亲自焚尸,火光冲天,月月和严御青隔着火对视,她看见他身后出现的夏侯携,眉头微微一动。

焚烧后,她亲自带着羊肠手套收敛尸骸,将盒子放到绳子上拴好,对神色凄楚的夏侯携道:“送他回家吧。”

绳子向上,夏侯携取下盒子搂在怀中,流下了两行清泪,转身离去。

月月看着严御青,无力道:“咱们说说话吧。”

夜风有点寒冷,月月进了营帐,将被褥拿出来披在身上做回板凳,看着严御青。

“我回京恰逢祖母生病,所以耽搁了些时日。”严御青道:“月月,让我进去吧。”

月月叹了口气,有小兵给严御青送来灯笼,他拿着灯笼,站在无尽星空下,看着月月。

“严御青,你知道吗?被那两个人碰过后,我没有疯。我只是一直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去死。可是你对我太好了,让我有点舍不得死了。”月月回想起那段时光,含着泪笑着说:“生命多美好啊!尤其是有你以后,我就更不想死了。可是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月月……”严御青轻声道。

“严御青,我要你发誓,你日后一定会努力活着,否则林月月永世不得超生。”

严御青眼中惊痛,“不!”

“你是要我死都死不安心吗?”月月凝视着严御青道。

严御青肝肠寸断,输在心不够狠,“我发誓,我日后努力活着,否则……林月月永世……不得……”超生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下去呀。”月月带了哭腔哀求。

严御青狠心道:“超生!”

夜风吹过月月耳畔碎发,严御青突然想到什么,强笑道:“皇上已经给我下了赐婚圣旨,你看不看。”

“真的!”月月两眼弯弯,伸手道:“赶紧给我看看!”严御青从包裹中找出圣旨,扔了过去,恰好到了月月怀中。

月月打开看,上面写着赐婚林氏与严御青为妻。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陪葬品了。

她把圣旨牢牢地抱在怀中,拉了拉被子,和严御青说起话来,说琳琅和琉璃什么时候成婚,成婚之后去哪里住。

说自己的理想愿望,谈起严御青年少的理想,月月调笑道:“严御青,日后你找了另一个姑娘,千万不要在强迫人家了。只要你用心,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不会在有别人了。”严御青一直看着月月。

“可是你不是想要和爱人一起吹笛弹曲游历大江南北吗?”

“我只想和你一起而已。”严御青温柔地说。

“贫嘴。”月月的身体有点冷,心却是滚烫的。

后来二人说得口干舌燥,夜色渐浓,月月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道:“不说了,我累了。”

那边严御青的声音带着脆弱和恳求:“月月,再说一会儿吧。”

傻子……月月很想说下去,可是她好累好想睡觉,只能强打起精神道:“你给我吹曲子听吧,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呢。”

于是,严御青将玉笛吹彻,一曲接着一曲地吹。

月月无声无息地抱着圣旨,眼眶泛起泪花,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