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二人是被推大门的声吵醒的。
君怡打折哈欠道:“一定是严御青来了。”
月月浑身乏力,但还是很快起身走出去,早春时节,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她一眼就看见了严御青站在大门外。
严御青一见到月月,就不管不顾地飞奔过来,就在快要到月月身前的时候,被月月的尖锐叫声:“站住!你给我站在那里!”喊停。
他站在离月月两米远的地方,目光灼灼地盯着月月,艰涩道:“月月,我来迟了。”
“不迟。”月月也紧紧盯着严御青,他一双凤眸下青黑,下巴胡茬都冒出来,头发凌乱,一看就是彻夜未眠赶回来的,她就这么深深地看着他,真想一辈子这么看着他,可是不能。“严御青,我也感染上了瘟疫,就要死了。”
“不!”严御青摇头,眼中含泪走上前去,月月一边后退一边道:“你给我站在那儿!”可是严御青执着地朝月月走去,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也在所不辞。
可是月月从腰带中抽出小刀放到自己脖颈上,锋利的刀刃立刻划开了她白皙的皮肤,露出一丝血痕,她还在笑,眼中却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决绝,“如果你再向前一步,我现在就死。”
严御青红着眼看着月月,只能止步不前,月月道:“现在退到门外,让他们关上门。”
“不!月月!”严御青摇头,泪水从他眼眶滑落,月月看着他的泪,眼中含泪笑着说:“这是我第三次看见你哭了,爱哭鬼。”
君怡站在帐篷门口,看着严御青只能被月月逼得退后,退到了门外。
大门被关上,君怡走到月月身边,月月放下手中的小刀,看向门外的严御青,君怡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呢?对自己这么狠。”
“我只是希望他好好活下去。”月月看向君怡,粲然一笑,摸了摸手中的小刀,“这把刀本来是我想要用来保护自己才打的,没想到用在威逼我爱人身上了。”
她走到大门口,看向严御青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吹笛子特别好,可是我还没听过呢!”看着严御青有些慌乱的神情,她舔了舔唇,“我还想喝你做的汤。”说着招呼君怡过来,道:“师兄,你想吃什么也赶紧说,过这村没这店了。”
“烤羊腿吧!”
“你可真会给他找麻烦!”
“哇,重色轻友,不是你说过这村没这店了吗?”
二人从帐篷内拿来小凳子坐在外面,看着严御青命令人搬来熬汤的锅,杀了羊取羊腿,就这么隔着一门之隔做起了饭,只是他时时要看向月月,月月不满:“你赶紧给我认真点!别我师兄的腿烤糊了!”
君怡和月月浑身都用不上劲儿只能相互靠着坐在一起,君怡道:“其实你也可以让他过来,只要隔得远点不就行了。”
“这是一场博弈,如果我……咳。”月月喉中一股腥气上涌,看着严御青看向自己,赶紧咽了咽忍了回去,不断用手拍胸,然后道:“我没在他触碰到我之前,杀了自己那我就输了。”
君怡叹息,看着门外忙碌的严御青,鼻子渐渐闻到烤肉香气,道:“还是严将军有良心啊,咱们怎么说也是为了伤兵们,薛大将军真就对咱们不管不顾的。”
薛厉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外,月月看向君怡:“师兄,你还真是言出法随。”
薛厉上去和严御青说了句什么,严御青没有理他,薛厉摇了摇头,走到门前,看着离大门有六米远的月月和君怡,愣了一下,道:“用我派医生来吗?”
月月和君怡对视一眼,君怡忍着涌上来的腥甜,道:“不用了。”他们能感觉到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何必再牵扯别人呢?
“你们可还有什么愿望吗?”
君怡想了想,沉默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