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跟你爸吵什么?都大孩子了,要懂得控制情绪。”骆程说。

“爸,你才是我唯一的爸爸,他算个什么。”骆时巡戴上隔热手套,将煲汤的砂锅抬走,韩冬也紧跟着往厨房里走,殷勤地看看有什么能帮的。

骆程笑眯眯地说:“老公,你就和以前一样坐着等开饭就好啊,我和小巡来就好。”

韩冬瞧着骆程那秾丽的眉眼,感觉一条毒蛇在同自己对话,他挤出笑意:“老婆,我以前不懂事,混蛋,我们以后好好过。”

“早干嘛去了。”骆程嗔怪地看他一眼,指指某个位置,“拿个勺。”

其实家里的布置和以前差不多,但韩冬永远记不住厨房里那些锅碗瓢盆的位置。不是他记不住,而是他压根没有为这个家尽心。

骆程厨艺这些年退步不少,做的四菜一汤吃的骆时巡连连抖筷子,要是放在以前,韩冬绝对破口大骂,但今晚,乖得不敢放半个屁。

骆时巡感觉氛围很怪,但哪里怪他说不上来。温柔的妈妈,安静的爸爸,这是他曾经拥有过的家庭吗。

不是。

他们只是在扮演一个家庭而已,很拙劣的表演,就像韩冬,明明难吃到眼泪都挤出来,还充斥着厚重的表演痕迹不断捧骆程的场,把他逗得咯咯直笑。

骆时巡吃不下去,半小时他也不想呆,他编了个理由打算走,韩冬闻言提出要送送小巡。

骆程见状便笑着说:“也好,儿子长大了留不住,去吧,别在家里当电灯泡了。”

骆时巡抽眼:“爸,不是你非要喊我回家吃饭吗。我也不想来的。”

骆时巡嘀嘀咕咕往外走,韩冬送到门外,将门关上的一瞬间,他一把抓住骆时巡的手。

“小巡,你回家住吧。”韩冬一米八九的大男人,却浑身发抖,骆时巡奇了怪,今晚天那么热,不至于冷成这样。

“我不要,我和许知路过的挺好的。”骆时巡淡淡说。

“骆程他就是个疯子!”韩冬终于把心中的话低吼出来,“小巡,当年都是他逼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才……”

“呵,他是疯子?”骆时巡刷的红了眼,一把揪住韩冬衣领,怒气腾腾地说,“那他是谁逼疯的,是他乐意变成这副样子吗?是你,韩冬,你骂他打他羞辱他,他做什么你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家里的事你也不管,呵呵,小三怀孕了,不是畸形儿,你乐疯了吧。”

骆时巡冷笑:“你知不知道那晚他抱着我哭得多伤心,他说自己是怪胎,说对不起我,他好后悔生下我,让我也活得那么窝囊。”

两人争持间,许知路连忙从车里跑出来,将骆时巡手扯开,骆时巡咬碎银牙,脸上划过泪水。

“小巡,我们回家吧。”许知路看了一眼韩冬,他搬了一天砖,但韩冬看起来比他搬一天砖还要憔悴。

“韩时巡,这个人配不上你!”韩冬喊道。

“我他妈姓骆!”骆时巡扯着嗓子说道,要不是许知路将人拽着,估计已经揍上去。许知路紧紧抓着骆时巡手指,插入手缝,将委屈又愤怒的小巡塞到车里,久久抱着他。

“我想不明白。”骆时巡扑在许知路怀中,闻到朴素的香皂味儿,他紧紧抱着男人腰肢,贪婪汲取着令他心安的温暖和厚实,“许知路,我想吃面条,你回家下面给我吃好不好?”

“嗯。”许知路说完,又害羞补了一句,“小巡说的下面,是小麦做的面吗……”

骆时巡的悲伤戛然而止,他抬起头,露出小猫似的花脸,又气又好笑地捶打着男人的胸口:“你也可以一边下面一边让我吃下面。”

“小巡你又拿我寻开心。”许知路红脸,“那我给你做臊子面。”

“好,”骆时巡扬起笑脸,勾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