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翊仔细看了他好几遍，确定他是打从心里这么觉得，不是嘴硬乱说的，也不是为了糊弄他。

忽然心情有些复杂。

少年真心觉得郁绗那样的人，不屑于欺骗算计他，不屑于沾染欲望，所以他光是这么做，就能触怒郁绗。

如卓翊这般内心认可郁绗是世间少有的心思通透纯澈之人，也不会认为郁绗完全不会耍心机。

那怎么说都是在郁家那潭浑水里，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保持了出淤泥而不染之姿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是个如林渊所想的那样的人。

“你到底是私自把他捧到了多高的位置啊。”他意味不明的感慨一句。

他错了。让这脑袋不灵光的小东西去欺辱郁绗的结果，就是他完全被郁绗耍得团团转。他丝毫不怀疑，林渊能干出被卖了还一脸愧疚心疼的，替人数自己卖身钱的事。

一点都不像第七区出身的人。

不说像郁绗那样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也不能一点心眼都不长吧。这太夸张了。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鱼龙混杂的地方活到现在的。

“算了。”卓翊叹气。

“那下次什么时候再去折磨郁绗啊？一次不够吧。”林渊蠢蠢欲动的问。

“没有下次了。”

林渊急了，“不行！我恨死他了，卓总你正好需要这么个人替你干这事，我也能干”

他还要走剧情被赶出去呢！不让他接触郁绗哪行啊？

卓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坐这。”

林渊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的走过去，局促的坐在他腿上。

心里拿不准要攻二要干什么，他正怀疑攻二是不是要找个方便的姿势揍他，就被卓翊抬起下巴，攻二帅气的俊脸凑过来，深邃的黑眸映出他的脸。

“看清了吗。”他问。

“看......什么？”

“看看你这张脸，哪里找得出一丝恨意呢？”

第21章20用逼含山药冰颜

林渊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演技差，可卓翊为什么要管他是不是真的恨郁绗？

只要他能按照他说的做不就行了么，最终结果是一样的，都说论迹不论心，他心里怎么想的，这重要吗？

林渊眼神闪了闪，“郁绗出身好，长得好，天资出众，连人品性情都挑不出瑕疵。他一出生就有了一切，和我这种在垃圾堆里长大的废物天壤之别。”

“连沦落到了这种地方，不再像从前那样高高在上，也仍然有那么多人爱着他，只要他肯缓和一点态度，相信无论是卓总，还是裴先生，甚至任何一个人都会愿意对他伸出手，把他拉出这个泥沼，助他摆脱眼前的困境。”

只是高傲的天鹅始终不愿放不下自己的尊严，不肯低头，成为献媚的玩物。

“他随时可以轻易摆脱这里的一切，回到他本来的位置上，重新拥有美好光明的人生。而我，无论多努力，连让您这样的人多看我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我只有这条命真正属于我，但我却就连压上这仅有的一点筹码，去换一个脱身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存在就像在随时提醒我的卑微低贱，你说，我怎么能不嫉妒他，怎么能不恨他？”

他抬起双手，搂住卓翊的脖子，谄媚的说：“卓总，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吧。你难道不羡慕，不嫉妒他吗。太过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摧毁。”

这个距离近得让他脸上任何细微变化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想从窥探的目光下藏起来。

卓翊却不许他有一丝遮掩，摸着下巴的手紧了紧，将他的脸掰回。

“你说得对。凭你的身份，光是和郁绗放在一起比较，都是对他的侮辱。”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