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靠着散发着霉味的被褥闭目养神时,隔壁的‘狱友’说话了,

“你犯了什么事?”

阿兰闭着眼睛反问:“你呢?”

“皇室宴会时我不小心把热汤洒在了科勒公爵裤子上,”那仆人道,“那汤一点儿也不烫的,不过就是米粒大小的一点点白渍,他就大发雷霆,都不需要洗裤子,用纸巾擦擦就好了,他们就是穷讲究,喝个汤而已,还要在领子前面塞布……”

“塞不塞布也没啥区别,喝汤么,哪能不滴两滴出来,不是嘴上就是衣服上,不是衣服就是裤子上,可科勒公爵特别生气,那眼神简直像要吃了我!”

阿兰不语。

又囫囵说了许多,见阿兰始终不理会他,仆人不依不饶的问:“你呢?”

“我犯事于话多。”阿兰说。

“啊?”仆人摸不着头脑,“我感觉你不像话多的样子啊。”

不知过了多久,小门被打开,黑袍的小矮子拎着香味四溢的食盒走进,半跪在阿兰面前,将里头的点心一盘一盘拿出来。

隔壁的狱友叫起来:“好香啊,你好幸福,居然有人给你送饭!”

摘下兜帽的伊芙朝他的侍卫长使了个眼色,侍卫长离开,很快,隔壁的人不再出声。

那些点心做的甚美,粉嫩软糯,看起来入口即化,阿兰并不客气,随手拈了一块放入口中,确实味道也非常不错。

看着他一块一块的吃着点心,伊芙低声开口:“阿兰哥哥,我……”

阿兰抬手制止了他,“不要说解释道歉的话,我现在很累,不想生气。”

伊芙露出羞愧神色,趁他专心吃东西时几番抬眸悄悄打量,看得出他压抑着不想叫阿兰生他的气,可依然有得逞的喜悦挣扎着从水蓝色的眼底冒出。

伊芙只是个思维不太正常的,偏执的,被惯坏的小雄虫,他可以让阿兰的处境更糟糕,但绝不是让阿兰陷入困境的罪魁祸首。

接连吃了几块甜点后,阿兰的心情好了一些,他注视向伊芙,伊芙也正看着他。

“你从前不是大皇子党么?”

听他这么问伊芙一愣,“什么大皇子党啊,阿兰哥哥,我自己也是皇子,而且是雄虫,他们都是我的雌性哥哥,我不可能站队的。”

阿兰微微蹙眉。

“更何况我三哥哥都已经是太子了,是储君,是未来的虫帝,这种情况下,还站什么队呀。”

阿兰若有所思的盯着他,被他盯着,伊芙自知理亏,缓缓低下了头。

三皇子一直是太子,可他向来不得人心,虫帝的态度也模棱两可,‘或许以后会废旧立新’这是所有人不敢宣诸于口的想法。

可是现在,从伊芙的态度看来,亲王政变,反倒叫太子的地位稳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