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不接话,太子却探身,将之前被他掼飞丢失的银边眼镜绕过椅背从后架上阿兰的耳廓,太子的手指冰冷,触到耳后肌肤,阿兰微微打了个寒战。
“这眼镜选的不错,”他趴在阿兰的椅背上哼笑,“算什么?制服诱惑?”
伊芙忍不住开口:“太子哥哥,不要这样说阿兰哥哥……”
“不要说什么?”太子反问道,“他以前做雄妓的,这件事大家不是都知道?你也亲眼看过他的片子啊,伊芙。”
阿兰吸了口气,身体稍微坐直了些,看向后视镜里反射的司机,以及副驾驶位上人的脸。
这两人都像透明人,心无旁骛的开车,或是直视前方。
“在赛陀是不是很开心?有那么多雌虫排队上你,”太子继续道,“你怎么还跑出来了呢?那么多雌虫还满足不了你?”
“太子殿下,”阿兰低声开口,“我想您给我殊荣与您共乘一车,不是为了羞辱我的。”
“孤在羞辱你么?你未免太低看‘羞辱’这个词,实话实说罢了。”
悬浮车是不能进入皇宫的,哪怕太子的悬浮车也不能例外。三人下了车,司机兼太子的侍卫长下车候立一旁,八皇子的侍卫长为伊芙开门,伊芙扶着侍卫长的手提着裙摆跳下车,转身却又朝正在下车的阿兰伸出手。
阿兰看向他的眼睛,这双水蓝色的眼睛此刻眼巴巴,水灵灵的,藏着隐秘的思念和欢喜。
此时此刻,阿兰已经不想去思考伊芙在这些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总归事已至此,更何况,对这位身份尊贵的皇子,阿兰又能说什么呢。
“愣着干什么,舍不得下车?”太子在身后道,阿兰便伸手握住伊芙的小手,移步踏上地面。
深夜时分,气温不算很冷,但也绝对不暖,阿兰没有刻意放开伊芙的手,于是一路上伊芙的小手便握他握的更紧,暖融融的,还调皮的拿指甲刮他的手心。
换作以前,阿兰还是执政官时会直接抽手,和伊芙订了婚不方便直接抽手时他就会轻声喝止他不要做这种小动作,但此刻他是个囚犯,不堪的过去也被太子狠狠揭露,暴晒在阳光下,没有任何话语权也没有任何地位,他只能沉默不语,任由伊芙从用指甲刮他的掌心,到搂住他的腰整个人贴上他身侧,到最后直接跳入他怀中,叫他抱着他走路。
热度从伊芙的身体隔着衣物传来,阿兰感到不适,可他只能沉默忍受。
“今日夜已深,只能委屈我们的雄虫执政官阁下先在思过房呆一晚了。”
思过房听名字手段柔和,实际上却是皇宫内动用私刑的地方,犯了错的仆人奴隶统统投入其中,用刑或是直接杀掉了事,都在这里解决。
“对了,听说今天皇宫的草丛里还莫名出现了一具赤裸雌虫尸体,是谁这么饥渴,连时间地点都不管不顾,就在草丛里和雌虫大战三百回合,末了还要杀人灭口?”
比起挖苦,太子的语气更接近调笑。阿兰垂下眼眸。随便他怎么说吧,皇子们开心就好。
等真的到达思过房,伊芙才小心翼翼的说:“太子哥哥,思过房里面又脏又臭,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那里还有很多空余的房间,还是让阿兰哥哥住我那里吧……”
半晌,太子没有回应,换作别人,沉默即是默认,可在太子这里,沉默是不耐烦的拒绝。
阿兰抽回被伊芙紧握的手,轻轻甩了甩,主动走入思过房。
两位皇子是不会踏足这里的,太子的侍卫长接到示意,越过阿兰当先进行了一些安排,到最后阿兰安顿下来,是在一间阴冷的小屋子里。
思过房的布局其实有些像小型监狱,很多小屋子彼此只隔着一层质量很差的薄薄木板,‘狱友’透过木板,可以进行隔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