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兰握住。

“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我怀这个蛋……”

阿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他真相：“因为「无相」需要大量的清除因子，所以我以你为培养皿，这个蛋为载体，在你体内催生出大量清除因子。而过量的清除因子，本身是会让人失去生育能力的。”

没有预想的痛不欲生，甚至法拉觉得自己很少会冷静成这样。他挣开他的手，又一次重击在自己的小腹，

血液从他嘴里溢了出来，他咳嗽着，又问：“那么为什么……现在又要我把它流掉……”

没有娩出体内的蛋蛋壳都是很软的，但依旧有极轻微的碎裂声从他腹部传出。

他用的力几乎足以击碎一个低等虫族的脑壳，现在却这样对待自己的小腹，对待自己真的很珍惜的，哪怕对蛋的雄父来说只是一个工具蛋的这枚蛋。

身体冰冷到极致，却又不觉得痛，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心如死灰’。

他仰着头勉力睁着眼睛，也无法阻止冰凉的泪水顺着脖颈滑落。

受人尊敬的高贵大法官，和阴冷牢笼里的恶心囚犯……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萌生出‘想要他’的荒谬念头。

毕竟这个大法官，威严，优雅，正义的外表下，是恶魔，是畜牲，是没有任何同理心的冷血怪物。

那时他还以为这个大法官是和他同性的雌虫，被投入赛陀监狱后有时他会想这个高贵清冷的大法官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当然那个人不可能是他，性别就不合，但不妨碍他把自己代入进去，这个矜持中眉宇间带着点儿悲悯神色的漂亮雌虫应该会很隐忍吧，不管他爱上的雄虫是什么性格的雄虫，他应该都会无声的包容他宠爱他，哪怕那雄虫在他怀孕的时候欺负他，他也只会握着他作乱的手指，轻声说：“……我爱你。”

这三个字，光是想想，就让那时的法拉热血沸腾。

妈的，如果有机会，让他试试他的口活儿，试过他的口活儿之后，保管他什么雄虫都看不上了！

如果是他那张脸在他舌头下露出欲仙欲死的表情……妈的，他立刻去死也值了！

可是现实却是，他是雄虫，还是一只无情的，冰冷的，残忍的剥夺了他生育能力的，没有心的雄虫。

为了另一只雌虫，剥夺他的生育能力，把他的心打入无间地狱。

阿兰抓住了他不断捶打腹部的手冷声制止他，“够了，法拉，这个蛋肯定保不住了。”

法拉的尾尖抽打上阿兰手臂迫使他松了手，利齿穿透了下唇，他的目光怨恨的像要把他剥了皮吃掉。

阿兰看看自己手臂上被他尾尖锯齿抽出的血迹，再看看自己手心里的血洞，最后冷冷的看向他，

“你还想打我？”法拉笑了，“你干脆把我打死好了，他妈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想把这个蛋流了，它总算流了，轻轻松松……”

看阿兰冰冷的稍稍蹙眉，他愈发挑衅，“怎么？舍不得？哈！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我打死你就是个胆小鬼！孬种！废物！！”

看他这副样子阿兰真有些生气了，但他强压下怒气，依旧看起来心平气和的说：“我确实舍不得你，法拉，这个蛋可以流，但你不能有事。”

法拉还来不及嘲讽他，就听见他继续说：“别再打自己了，你现在停手，我把蛋碎片和内容物都处理一下，你的孕腔还能自愈，你再打下去，它就真的‘坏’了，清除因子在你体内爆发，你就真的再也不能当雌父了。”

法拉的拳头倏然静止在小腹上方半寸处，好像听不懂虫族语言了似的，木然的，呆呆的，速度很慢的抬头去看他。

他满脸的泪和血，眼神也非常奇怪，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但他眼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