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然道:“不行”
段临舟也不恼,轻声说:“你先听我将话说完,如今这阜州城外有叛贼,内有时疫,你正缺人手,我留下,城中时疫和粮草一事,你尽可放心交给我。”
穆裴轩说:“不成,时疫凶险,你身子弱,万一……”
段临舟笑了笑,道:“我待在府衙,不往庵庐中去便是,”他说,“你们不是已经将患了时疫的百姓都拢在了庵庐?”
“我自会多加小心。”
穆裴轩恍若未闻,坐直了身体,盯着段临舟,道:“你不能留下。”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穆裴轩的眼睛留着圈红,神情却很冷静,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留在阜州。”
段临舟微微皱起眉,耐着性子,认真道:“即便我此时回去,你且看城外的叛贼,他们正盯着阜州,我这一进一出必定惊动他们,他们一旦知道我的身份,这一路必然不太平。”
“何况我来时长途跋涉,如此仓促之下再回程,”他叹了口气,说,“我吃不消。”
穆裴轩目光落在他干燥又没有血色的嘴唇上,他满身风尘,足见这一路风雨兼程。段临舟垂下眼睛,说,“没有三日,根本再经不住长途跋涉,已经留了三日,那多待几日也算不得什么。”
穆裴轩心中很明白段临舟这是为了留下故意示弱,可看着他苍白的脸颊,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又不知如何开口,半晌,只吐出一句,道:“段临舟,你不能再出事。”
段临舟心中动了动,抬头看着穆裴轩,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说:“我知道。”
穆裴轩到底是妥协了,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腕,因着经年持枪练武,指尖结了粗糙的茧子,他紧紧攥着段临舟的瘦削伶仃的腕骨,许久都没有松开。
段临舟就这么留在了阜州城。
穆裴轩不再说什么,却让周行跟在段临舟身边,段临舟知道穆裴轩已经退了步,倒也不曾说什么。段临舟连日长途跋涉,早已经是强弩之末,穆裴轩自来阜州,也不曾好好睡过一觉,屋子里只有彼此,二人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了大半日,穆裴轩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猛地坐起身,转头看见安睡的段临舟,心神才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