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军中上下无不悲愤交加,恨不得杀叛军而后快。

哀兵必胜。

穆裴之用自己的死添上了最炽烈的一把火,磨利了士卒们因连日受掣肘而钝化的刀枪。

段临舟刚入阜州,就见偌大的阜州城内一片死寂,如空城一般,路旁的不少屋舍都挂着白幡,心中也发沉。

他手中有象征着郡王妃的玉牌,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府衙,段临舟远远地就看见府衙门口挂着的白布,手脚登时冰冷彻骨,猛地攥住缰绳勒住了马。段临舟一路颠簸,顾不上隐隐作痛的脏六都,他翻身下了马,直接就朝府衙里跑了进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棺椁前的穆裴轩。

少年嵴背挺得直,身影孑然,无端让段临舟心中一恸。

灵堂内祭拜穆裴之的,还有南军中的诸多将领,俱都满面悲伤,或有抹泪的。周庭先看见的段临舟,他愣了下,他参加过穆裴轩的婚宴,见过段临舟。

此时的段临舟风尘仆仆,脸上不见血色,嘴唇也透着股子白,他正怔怔地看着穆裴轩。

周庭道:“郡王妃?”

穆裴轩恍惚见听见了那几个字,抬起眼睛看了周庭一眼,又循着他的视线,就和段临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穆裴轩愣了愣。

四目相对。

段临舟抬腿走近了两步,穆裴轩如梦初醒,猛地站起身就走了出去。段临舟还没有说话,穆裴轩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说:“谁让你来这儿的?”

穆裴轩声音嘶哑,语气里透着惊怒,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话,“段临舟,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城外有叛军,城内有时疫,你怎么能从瑞州来这儿?”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也回过了神,说:“先松开我。”

穆裴轩脸色难看,道:“赶紧走,别留在这儿,”他恶狠狠地看向已经跟了进来的陆重,噼头盖脸就骂道,“你们东家的身体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不知道这城中的时疫,竟还容着他这么胡来?”

段临舟眉心微皱,轻轻拍了拍穆裴轩紧绷的手臂,说:“穆裴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