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裴轩睁大眼睛,说:“于家谋反?”
姚从笑盈盈地看着穆裴轩,没有说话。
穆裴轩看着姚从,摩挲着手中的缰绳,叹息道:“于知州是瑞州知州,本郡王竟不知于家如此胆大妄为,实在有负天恩……”
姚从定定地瞧了穆裴轩一眼,穆裴轩不闪不避地和他对视,姚从思忖须臾,道:“不瞒郡王殿下,是于家的大公子,前吏部郎中于逸于大人”
穆裴轩道:“证据确凿?”
姚从说:“此行正是要将于家人带入京师稽查。”
穆裴轩闻言轻笑了一声,他说:“既是未定之罪,千户怎的以罪人刑罚加诸于于家人身上?”
姚从闻言怔了怔,穆裴轩说:“姚千户且回头。”
姚从依言回头看了过去,却见穆裴轩拦住他们的这一会儿,城门口不知何时攒聚了许多百姓,亦有衣衫褴褛的流民,纷纷望着他们。
穆裴轩说:“且不论于知州是否当真参与谋反,他在任这些年,瑞州吏治清明,百姓和乐,如今瑞州将逢雪灾,正是人心不稳之时,千户就如此带走了知州,让瑞州百姓如何应对这无情天灾?”
“二来,于家一日未定罪,于知州就是瑞州知州,是朝廷的品官,千户此举怕是不妥。”
少年身姿挺拔,一身玄衣大氅坐在马上,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和年龄不符的沉稳,隐隐有几分锋芒。姚从不由自主地盯着面前的少年郡王,穆裴轩年少就一战成名,人人都以为他会成为下一个永平侯,可他自去梁都之后,梁都中人发觉此子虽有天赋,可却远不如传闻中来得震人心。
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儿天赋,运气好的轻狂少年。
梁都中的大人放了心。
而今姚从再看穆裴轩,却发觉穆裴轩远非传说中的,是一个轻狂娇纵的少年。
穆裴轩波澜不惊,姚从笑了笑,说:“郡王殿下,谋反是重罪,旁人尚且避之不及,殿下何苦引火烧身?”
“何况一旦查明于家确实有罪,安南侯府只怕也难以置身事外。”
穆裴轩身姿笔挺,道:“今日在此拦你们的,是靖南郡王。”
姚从顿了顿,又见穆裴轩一笑,露出几分任性的少年气,拿镶嵌宝石的马鞭敲了敲掌心,说:“何况瑞州城中谁不知本郡王和于二交好,朋友骤然远行,本郡王还不能相送了?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