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哪天他要是做了错事,能饶他一命,就饶他一命。所以在段临舟查出身上的“见黄泉”是段临誉自鬼市寻来,下在他身上时,他让段临誉从马上摔下变成了一个瘫子。段临舟留着段临誉的命,不单是因为它爹的临终嘱托,更因为段临舟不想让段临誉就这轻轻松松地死了。
没道理他受“见黄泉”折磨,段临誉眼一闭,就能去死段临舟不是圣人,相反,他睚眦必报,记仇得很。
经他和穆裴轩在山上那么一番威慑,段家人都不敢再生出二心,老老实实的,段临舟却又是病了一场。他在山上吹了风,受了凉,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发热了,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才能勉强下床。
就在这时,牧柯和纪老大夫说了一个好消息,或有办法能解段临舟身上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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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真是来之不易的好消息,尽管牧柯和纪老大夫都斟酌着用词,说只是有可能,或可一试,纪老大夫更是将话说得直白死马当活马医。
穆裴轩虽不喜欢这话,可再没有比段临舟身上的毒能解更值得高兴的了。
纪老大夫见段临舟愣愣的,心中也是一酸,段临舟这人年少成名,当初求到医馆时,“见黄泉”发作得厉害,面色惨白,吐血不止,眼见着就要魂归九天,是纪老大夫将他的命抢回来的。这两年,段临舟以难以相信的坚忍和求生的意志活了下来,可即便如此,段临舟还是被折磨得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宿命。
世人大都惜命,段临舟也如此。
他曾对纪老大夫说,他这一辈子,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他想做皇商,想有朝一日将段氏商行开遍大梁,甚至海外番邦异族,他还没有给段葳蕤寻个好归宿……说到此处,又是一笑,怅然地对他说,说来不怕您笑话,我还没好好地寻个真正喜欢的人谈情说爱。
纪老大夫瞥他一眼,说,你段老板风流在外,说这话,亏不亏心?
段临舟闷声笑了起来,道,那不一样。
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法,一生痴迷医道的纪老大夫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突然听段临舟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要是再早两年,我怎么着也要和他结交一番的。
可惜……可惜,他要死了。
这话二人心知肚明,却都没有再说,可段临舟话语中的遗憾却让纪老大夫印象深刻。后来又过了半年,纪老大夫突然就收到了段临舟要成亲的请帖,纪老大夫无言他就知道段临舟嘴里没一句实话。说实话,他起初并不看好段临舟这桩婚事,段临舟一个将死之人,还要去和人成亲,忒缺德。
二来,王侯高门,他怕段临舟临要死了还不能得个清净。
没想到段临舟和穆裴轩倒是真有点儿缘分。他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穆裴轩喜欢段临舟,段临舟也并非对穆裴轩无意,心里还委实可惜了一番。
纪老大夫又看向穆裴轩,穆裴轩少年时是有些轻狂名声的,自打丰州回来,他就变得愈发沉稳,行事持重,隐隐有已故的老侯爷的风范。如今却欢喜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抓着段临舟的手指,嘴咧着,嗯看着有点傻。
身为医者,纪老大夫还是忍不住泼二人冷水,道:“见黄泉之毒本就凶险至极,寻常解毒之法根本难以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