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临誉下半身已经瘫了,觉不出痛,可他能看见自己断了两条腿,眼睛一翻,直接昏厥了过去。
文氏几欲发疯,冲撞上来恨不得杀了穆裴轩,可她一介妇人,还未近身,穆裴轩滴血的剑指着段临誉的脖颈,就让她停住了脚步,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惊惧不已,“誉儿,誉儿,我的儿……”
血腥味弥漫,让人作呕,段氏族人不过都是寻常百姓,如何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骇得脸色发白。
穆裴轩说:“临舟是我的郡王妃,谁欺他,就是欺我安南王府。”
“段家永远只属于段临舟。”
说罢,他扔开了剑,对段临舟说:“我们下山。”
段临舟深深地看着穆裴轩,笑了下,说:“好。”
下山时一路寂静,穆裴轩扶着段临舟,段临安和段葳蕤跟在他们身后,都有些心惊胆战。
上了马车,穆裴轩才脱了外袍,看着衣裳上的血迹,有些嫌恶,段临舟却笑了,靠着车厢,说:“怎么动这样大的气?”
穆裴轩抬起眼睛看着段临舟,很认真地道:“我应该早些陪你回段家。”
这样,那些人碍于安南王府,就不敢如此欺辱段临舟。
段临舟一怔,无可奈何地笑着叹了口气,说:“利字当前,让小郡王见笑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心从来禁不住利的考验。
段氏族人只看着段氏商行日进斗金,却不曾想过,如今这乱世,段家的财富俨然就成了一块肥美的肉。商贾到底是商贾,如何能与权贵相斗他日段临舟即便是活着,都未必能在诸侯相争的乱世下保全段氏。
段临舟恍了恍神,一只温暖的手掌贴上他的脸颊,穆裴轩低声道:“段临舟,这不是见笑。”
他说:“我喜欢你,护着你,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已经褪去少年气的昳丽面容,心中微动,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轻声道:“那多谢夫君为我撑腰?”
“我永远为你撑腰,无论你需不需要,”穆裴轩抿着嘴唇,叼着他的嘴唇吮了吮,说:“段临舟,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他们并未在段府久留,段临舟将段葳蕤兄妹送到了段府门口,段葳蕤对段临舟说:“三哥,对不起,我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和六叔祖……”
段临舟将文氏母子变相软禁,还让文心多加留意,可没承想,还是让他们多生了这一桩事。
段葳蕤很是愧疚。
段临舟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这不是你的错,他们本就不是安分的。”今日这一出,本就在段临舟预料之中,段临誉对他恨之入骨,一直盼着他死,以期卷土重来,可谁都没想到,他会将自己嫁给穆裴轩。如此一来,就算他死了,段临誉想从穆裴轩手中拿回段氏,只怕也不是易事,只能趁着他还活着,借族人之势来逼迫他。三年瘫痪在床,仰着他苟延残喘,段临誉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早已经疯了。
段临舟看了眼段临安,叮嘱道:“段临誉……约莫是活不成了,你们,还有你娘都当心些。”
段临安忙应道:“明白的,三哥。”
段葳蕤说:“三哥,你也该当心,府中有我们呢。”
段临舟笑着点了点头。
不出段临舟所料,段临誉下山之后,没两日,就传出段临誉已经死了的消息。
段临誉一死,文氏也疯了。
段临舟心中没什么起伏,他和段临誉自小不和,他入了他父亲的眼,渐渐崭露经商天赋之后,段临誉更是恨不得除他而后快。
那几年,兄弟二人没少过招,俨然生死仇敌。
他爹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在临终前叮嘱他,段临誉到底是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