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的麻疼感不停扩散至全身,萨杰挣扎抬头,看见余颂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他迅速趴伏下去,从萨杰的衣服里摸出一把钥匙,对准自己的脚踝开了锁。

咔哒一声,余颂甩动了下骤然轻松的脚,又侧身,半跪着把插进肉里的刀给拔了出来。

血液汩汩往外流动,萨杰疼得叫了一声,整张脸都扭曲了。他的大脑彻底成了浆糊,脸上血色褪尽。

余颂最后看了他一眼,把刀上的血抹在对方的衣服布料上,双腿抬起跨过萨杰的身体,往外走去。

突然,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脚踝。

余颂感到一阵发毛,骨髓里的恐惧让他打了个抖,转过头,他看见萨杰费劲所有力气支撑起脖子,声音颤抖地说。

“你.....走.....”

他含糊地吐出两个字,发音虚弱得只剩气声,话还没说完就又面朝地板晕了过去,手掌软软地落在地面。

流淌的血液沾湿了余颂的脚。

这时的余颂突然冒出一丝疑问――萨杰想说的,到底是你走吧,还是你走不了的呢?

或许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了。夏苏家的人究竟在想什么,余颂从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没有犹豫,直接转身朝楼下跑去,留下小半个血色的脚印。

站台离城区有些远,需要打车过去。余颂一路跑离山坡,光着脚踩在街道的石板路上,顶着众人的目光左顾右盼,寻找来往的出租车。

他试着拦停车,伸手去招,但标绿的空车却没有一辆停下来,只当他不存在,越过他的手臂呼啸而去。

余颂发现没有车愿意停下来后,便不再站在街道旁,他只能选择用双脚走。

今天的气温偏偏很不凑巧,是这几天来最低的一次,天空阴沉沉的,余颂没穿鞋,很快就被冻得脚趾发红,又痒又冷,同时还有很强的灼烧感。

微风刮过的时候,余颂打了个冷颤,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光脚走路,实在是违反人体生理极限的行动。可是余颂的鞋被扔了,他怕店家有人通风报信,也不敢躲到室内,只敢这样一点点往前走。

突然,一只手突然攀上他的肩膀,余颂受惊地挣扎起来,猛地打掉了身后的手臂。

他迅速扭过头,迎面看见一张满头白发的老人,穿着厚实的麻布长袍,身后的背篓背着安静的孩童。

老人抱着一双棉鞋递过去,余颂怔怔地看着人,直到老人把棉鞋往他怀里怼进去,余颂才敢慌张地接过。

“谢谢,”余颂小声说,“多少钱?”

老人摆手,冲他双手合十,双眼闭紧,转过身离开了。

余颂盯着她的背影,随后坐在地上穿好鞋,鞋子有些小,但勉强蜷着脚趾能穿。

他快速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开始跨开步子奔跑起来,脚后跟磨得阵阵发疼,但余颂还是不管不顾往前跑着。

两旁的建筑被他绕到了身后,余颂的脸蛋发红,他的身体不再沉重,而是渐渐越来越轻了。

他突然想起了高中的时候。

那边的教育氛围很辛苦,大部分学生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但他为了艺考,不得不要做很多体能训练。当时学校的老师告诉他们,如果想唱歌的肺活量够用,那只能从跑步开始练起。

为了锻炼身体,余颂便在每天夜晚练习跑步。他在浓浓的夜色笼罩下经过附近的商业区,会看见各色各样的人类,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友好热情的人跟他打招呼,余颂也会礼貌回应。

他以前不知道跑步为什么会被看作消除压力的方法,在逐渐习惯一开始的劳累后,很多负面的心情就随之而散了。

西部的地形不适合跑步,容易缺氧,但余颂现在什么也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