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分后,寻春脸色十分不好看。

“你通传就通传,”寻春道,“毒这家门房做什么?乐坊又不是我开的,你到底有没有半点白虎堂传人的尊严,和一个门房过不去?”

武独在偏厅中喝着茶,没说话。

片刻后寻春消了气,又道:“师娘有什么说的?”

武独道:“没有说的,下得山来没地方去,只好投奔你了。”

寻春有时对这师弟实在是又爱又恨,说:“投奔我,想谋份生计?”

“不知道,全听师姐安排罢。”武独如是说。

寻春倚在榻上,一时竟不知如何与武独分说,这师弟她向来清楚得很,师娘一手带大,学得一身武功,十四岁已臻造化之境。使毒术更是独步天下,两项绝活在手,一身技艺再无人能敌,可就这么来投奔她,让她如何安排?

“你想做甚么?”寻春问。

“我不知道。”武独重复道,泰然自若,提了壶给自己斟茶。

寻春道:“行医?师姐这儿还有点余钱,给你先开间医馆找份活计做着。”

“不做。”武独答道,“我不是来当大夫的。”

寻春说:“引荐你往韩将军府上当个教头?”

“不想给官家耍猴。”武独又说。

寻春:“……”

“那你想做什么?”寻春快要失去耐心了,眼高手低。

武独说:“白虎堂传人,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听师姐的安排。”

寻春道:“你倒是自己说?如今江湖中人,能做得了什么?”

“治乱世,平天下……”

武独待要回答,寻春却先是开了口:“你当真以为这世道,是师娘口中世道?刺客命是最贱,你想杀人,天底下也没有这么多人让你杀……”

“我不想杀人。”武独正色道,“我带着烈光剑下山来,承白虎堂武志,为了……”